白小婷垂下眼瞼,聲音裡帶了哭腔,“請您幫幫忙,我真的有不得已的苦衷。”
“誰都有苦衷,這並不能成為我幫你的理由。”
“陳爺……”
陶瑤見陳四年一直在門口,也不回來吃飯,有些好奇,便走了過來,恰好聽到那聲陳爺。這麼古老的稱呼,為何他們叫的這麼順口?
白小婷看到了陶瑤,像見到了救星,“陳夫人,我有事出趟門,能不能麻煩您幫我照看下孩子?”
陳……夫人?
這稱呼讓陶瑤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您是?”
“我叫白小婷,前幾天搬來的,就在樓上。”
“你一個人帶孩子?”陶瑤暗暗打量,她穿著紅色的大衣,踩一雙黑色高筒靴,頭發燙成了卷。嘴唇紅豔豔的,大大的眼睛,塗了厚重的睫毛膏,有些風塵味。
“是啊,我男人沒了。”白小婷泫然欲泣,“我兒子很聽話的。”
既然是鄰居,又是單身帶個孩子,也挺不容易的,陶瑤起了惻隱之心,“吃過早飯沒有,進來吃口飯再走吧。”
白小婷一喜,“謝謝,我們吃過了。”他低頭,對男孩講,“你在這裡等我,中午前我一定回來。”
男孩抬起頭,有些擔憂。
白小婷摸摸他額前的發,“放心,我沒事的。”
男孩點點頭,進了屋。
陶瑤拉著他的手,往裡走。
陳四年一直冷眼看著,“你滿意了?可以走了。”
“陳爺,謝謝您。”
陳四年哼了聲,把門關上。
那男孩坐在沙發上,雙腿並攏,雙手放在膝蓋上,膽怯又拘謹。
陶瑤笑著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白樺。”
她的笑容有刹那間凝固,白樺,原著中男主的名字。這是不是冤家路窄,竟然就這樣陰差陽錯的相遇了。
將來兩個死對頭,白樺和陳奕鬆。
陳四年注意到了陶瑤的異常,探究的眼神看向白樺。
白樺是個七八歲的孩子,被大人,尤其是個據自己稱很老很老的男人看著,頓時頂不住了,汗水順著臉頰往下流。
陶瑤不動聲色的擋住陳四年的目光,他雖是男主,到底年紀還小,不適宜被目光廝殺。
陳四年收回目光,端起粥,喝了一口。
陶瑤很想知道男主小時候跟彆人有什麼不同,試探著問道:“讀書了嗎?”
白樺點點頭。
“幾年級?”
“二年級。”
“那你幾歲?”
“七歲。”
跟奕鬆一樣的年紀,他讀二年級,而奕鬆一年級還沒有讀。
陶瑤笑笑,“你學習真好。”
“嗯,我跳級的。”
陶瑤:……
“過目不忘?”
白樺歪著頭想了想,大概是不知道什麼叫過目不忘,又能模糊的理解字麵上的意思,便解釋道:“我看東西,看過一遍就記住了。”
陶瑤艱難地扯嘴角,男主果然是男主,作者給了強大的設定。她去看奕鬆,很難想象,這孩子長大了能跟白樺分庭抗爭。
不想再聊這個話題了,無論怎樣,奕鬆都是自己的孩子,男主再好也不是自己的。她就把奕鬆他們三個好好養大,有個好的人生,至於書中的設定,去它的,誰又規定一定要按照劇情走。
吃好飯,陳四年照例收拾碗筷,打掃衛生。
陶瑤熬不住了,想回房睡覺。她叮囑奕鬆,跟白樺好好相處,便進屋睡去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一陣吵吵鬨鬨的聲音,她嫌煩,捂住了腦袋。又迷迷糊糊間,被吵醒。
陶瑤歎氣,就不能讓人好好睡個覺。
頂著個雞窩頭,打開房門。
奕柏和曼秋在哭,奕鬆板著小臉,白樺則怯生生的,偷著瞧陶瑤。
陶瑤上前安慰奕柏和曼秋,給他們擦臉上的累,“怎麼了?誰欺負你們了?”
曼秋小手指向白樺,“他,他搶二哥的東西。”
陶瑤還未張口,白樺就突然哭了起來,哭的撕心裂肺,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似得。
曼秋詫異地都忘了哭。
陶瑤捏眉心,後悔不該攬這檔子破事,“白樺,你先彆哭,到底怎麼回事?”
白樺不但沒停,哭的更厲害了。
陶瑤不耐煩起來,有事就說行不行,哭什麼哭。她扳過白樺的肩膀,沉著臉道:“白樺,哭並不能解決問題,有事要說清楚。我問你,曼秋說你搶了奕柏的東西,是不是真的?”
白樺短暫地停了幾秒,在看了奕柏一眼後,再次哭了起來。
陶瑤真的生氣了,拉著三個孩子進了屋,隻留下白樺一個人在客廳裡嚎。
你嚎吧,就不信你能嚎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