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千夏還是把出國交流這件事情告訴了笠鬆。
“上海啊……”笠鬆停下了往播放機裡換CD的動作,回頭看著坐在桌邊的女友,“抱歉,我地理不是太好……很遠嗎?”
“要看是哪裡,離本州島是遠的,但離九州還算可以。”
“九州?福岡那邊?”笠鬆想了想,繼續問道,“什麼時候去?”
“嗯,明年秋天就過去。”青木千夏抱著腿,把頭靠在膝蓋上,“要兩年。”
“這樣啊。”他歎氣般回答道,手指在一堆CD之間隨意地翻動,像是打不定主意要聽哪一張。
青木千夏知道他現在的思緒應該挺混亂的,安靜著沒有出言打擾他。
“想好了嗎?”沉默了許久的笠鬆轉過身來盤腿坐著,語氣認真地說道,“如果想好了的話,那就去吧。”
“兩年很久的哦。”她提醒道。
笠鬆雙手抱胸,冷靜地看著她,“我沒問題。”
“為什麼要皺著眉說這個話啊?”她伸手用掌心揉了揉他的額頭。
“我隻是在說一個事實。”他避開她不知輕重的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那你不是很可憐嘛。”
“沒有你的十八年我也這麼過來了啊。”笠鬆臉上帶上了不耐煩的神色,“用不著擔心這種事情。”
他緊皺眉頭,認真又嚴肅,拇指摩挲著她骨節分明的手腕,“這次應該是一個好機會吧,不要讓我拖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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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笠鬆表示青木千夏不用過多考慮他這邊的因素,但從他在冬季杯結束後依然隔三差五往東京來的頻率來看,青木千夏還是察覺到了他波動的情緒。
可他天生的強硬並不允許他作出過於感性的退讓,他明白自己會影響青木千夏的判斷,他也不會允許自己成為她人生中後悔的那部分。
所以沒什麼大不了的,笠鬆告訴自己這隻是情侶之間正常的相處,不是什麼舍不得之類軟弱的情緒。
隻是他的急躁總在一些控製不住脾氣的時候冒出來,卻又被馬上反應過來的他生生按壓回去。
青木千夏眼看著,覺得無論如何要再找機會聊一聊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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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木千夏雖然知道笠鬆的脾氣不算太好,但也沒有預料到當她試探著說想放棄出國交流的機會的時候,他會這麼生氣。
“如果是為了我,沒有必要。”他皺著眉,胸膛起伏不定。
“阿幸,你不得不承認兩年的時間實在是……”
“那是你的人生,不是我的東西!”他脫口而出。
室內的空氣停止了流動。
許久,青木千夏麵色平靜地說道,“原來如此。”
看著她的表情,笠鬆也逐漸冷靜了下來,“我隻是不想你後悔。”
“後悔跟你有交集是嗎?”
“隨時做好抽身的準備了嗎?”
“‘沒有你的十八年也這麼過來了’這種話,原來如此……意思是你不介入我的人生,我也不染指你的嗎?”
聽她連問好幾個問題,笠鬆煩躁地敲了兩下桌子,“你在說什麼啊?”
“那就這樣吧。”她站起身,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