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懷卿伸手掐了掐自己的手臂。
嘶,好疼。
所以,這真不是夢?她昨晚真和傅葭臨同床共枕?
“喂,你居然擅闖我的營帳!”陸懷卿裹緊被子,指著傅葭臨羞惱質問他。
傅葭臨聽這小公主的語氣,就知道昨夜的藥不是她下的。
他掃了一眼陸懷卿漲紅的臉,隻覺得這人還真容易害羞,和大燕常說的奔放的漠北女一點都不沾邊。
他平靜解釋:“昨夜有人給我下藥?”
下藥?
陸懷卿才不信傅葭臨:“你的功夫那麼好,你能不知道那藥有問題?”
真當她好騙啊。
“那藥無色無味,藥力強勁,飲下後,半個時辰都提不起一點力。”傅葭臨道。
他昨日既是故意想看那些給他下藥的是什麼人,更是因為起初那一刻鐘,即使是他也無法對抗那藥勁兒。
陸懷卿聽傅葭臨這描述,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也就是說,有人給傅葭臨下藥,還特地送到她房裡來了。
“那你後麵就不知道離開嗎?”陸懷卿想不出是誰做的,但卻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一個時辰的藥效,那後麵傅葭臨怎麼不走?
她看到傅葭臨的目光落在枕頭上,“昨晚,有人抱著我不撒手。”
他語氣淡淡,陸懷卿卻登時就明白了他口中的“有人”是什麼意思。
她站起來和傅葭臨理論:“我才不會不會抱著你不撒手。”
傅葭臨前世今生都跟個冰坨子一樣,總是一副不高興的樣子不說,他前世連手指也常年泛涼。
她昨夜夢中,明明是有溫暖的像火爐一樣的熱源,怎麼可能會是傅葭臨。
傅葭臨聽到她胡攪蠻纏的話,抬眼默默看了她一眼,也不和她理論隻偏過頭不語。
傅葭臨這是說不過她啦?
陸懷卿倒是沒想到這輩子的傅葭臨居然這般靦腆話少。
她印象中的這人,十句話九句不中聽,還剩一句是“賜死”。
她原本還以為傅葭臨會像前世那樣氣她。
結果,就這?
陸懷卿絲毫沒有吵贏架的高興,見傅葭臨真的不理她了,她又走過去。
少女靠近抱劍站在一旁的少年,她小聲問:“你生氣呢?”
傅葭臨搖頭:“沒有,我是公主的奴,自然得聽公主的。”
陸懷卿又說不出話了。
她不是都和傅葭臨說了這是誤會嗎?他怎麼又記在心上啦。
傅葭臨仍舊是那副看什麼都不在意的作態,但陸懷卿莫名有些心虛。
這人先是被阿姐當成奴隸送給她,現在又不知道被誰送到她床上。
他好像也挺慘?
陸懷卿開導他:“也就是抱著你睡了一晚,不要這麼小氣嘛。”
“你放心,等捉到給你下藥的那人,我一定幫你狠狠打那人一頓。”陸懷卿覺得傅葭臨確實是吃了虧。
這可是漠北的地界,教訓個欺負傅葭臨的人,她還是做得到的。
傅葭臨反問:“真的?”
“那當然,你千萬彆以為隻有你們大燕是禮儀之邦!”陸懷卿仰著頭。
作為漠北的小公主,她幫傅葭臨揪出下藥的人也是她該做的。
傅葭臨張嘴似乎想說什麼,結果陸懷卿又打斷了他:“區區小事,不足掛齒。”
陸懷卿抬了抬手,儼然不覺得這事有多難。
“殿下,昨夜可還好。”陸懷卿聽到帳外傳來的聲音。
她聽出來了,這是阿娜的心腹鐵木的聲音。
“鐵木叔?”陸懷卿試探著喚了一聲。
外麵的人應了。
陸懷卿聽到聲音,目光落在傅葭臨身上。
怎麼回事,真是阿娜吩咐人做的?
也對,在漠北敢一聲招呼都不打,就往她屋裡塞人的。除了她阿娜,也沒有彆的人了。
陸懷卿幾句話打發走了鐵木叔,這才和傅葭臨平靜的眼睛對上。
她總覺得傅葭臨幽深平靜的眼神隱隱像是是在嘲諷。
偏偏她還不能生氣。
陸懷卿在心裡想了很久,愈發心虛:“這個不算,我會和阿娜說她不對的。”
“你也沒吃虧,你彆記這個仇了。”陸懷卿故意耷拉著眼裝委屈,“你看我救了你整整兩次,你能不能再原諒一下?”
傅葭臨看陸懷卿可憐巴巴的樣子,本來是她不占理的事,但這小公主硬是讓人以為是自己的錯。
“隨你。”傅葭臨不再看她。
反正他現在還需要留在漠北,沒必要得罪這個小公主。
陸懷卿聽到這話就笑了,傅葭臨不由多看了她幾眼。
明明隻是一件小事而已……這個小公主還真喜歡笑。。
陸懷卿哄好了傅葭臨,就喚侍女進來收拾,卻聽侍女說阿依木等在外麵。
草原清晨還有霜霧,阿依木的靴子上還沾著露水。
看起來不知道在帳外等了多久。
陸懷卿原想把她迎進來,反被阿依木拉到了營帳外:“那軍戶和他兒子被殺的事,我們的人查到了新線索。”
“那凶手還沒捉到,但他是從長安來的。”阿依木繼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