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凶手可能是傅葭臨。”阿依木最終還是選擇將實情告知陸懷卿。
確切些說,凶手十有八九就是傅葭臨,隻是阿依木見陸懷卿好似喜歡傅葭臨,才換了說法。
聽到這話,陸懷卿怔愣住。
也就是說,傅葭臨殺了目前唯一知道她阿塔下落的人。
可傅葭臨這麼做是為了什麼呢?
他阿塔有什麼厲害的,需要傅葭臨不遠千裡,趕來漠北殺了知道這事的人。
陸懷卿冷靜下來,吩咐阿依木:“先不要打草驚蛇,我會去試探他。”
陸懷卿說完,身後就傳來腳步聲。
阿依木看到傅葭臨明顯換過的衣裳,又想起今晨聽到傅葭臨昨夜在陸懷卿營帳裡過夜的事。
她按住陸懷卿的手:“銀雀,你不要被男人迷惑了。”
語罷,阿依木急急忙忙退下。
陸懷卿想喊住她,結果她溜得太快沒給陸懷卿機會。
阿依木她在想些什麼哦。
傅葭臨就算殺了那軍戶,也不代表和她阿塔的下落不明就有關係。
她阿塔離開漠北的時候,傅葭臨才幾歲?
至於被男人迷惑?她更不會。
上輩子,陸懷卿就知道傅葭臨是個什麼人。
傅葭臨騙得了任何人,唯獨不可能騙得了她。
陸懷卿比任何人都知道傅葭臨就是個冷心冷情、陰晴不定的瘋子。
隻是她也不知道傅葭臨的十七歲,為什麼會和上輩子記憶中差了那麼多。
還會和她阿塔的事扯上關係。
接下來的幾天,陸懷卿都一直悄悄盯著傅葭臨。
她越發覺得傅葭臨奇怪。
這人很喜歡打磨他那把劍。
三天時間,傅葭臨擦了五遍。
可能是前世傅葭臨給她留的殘暴印象太深,她看到這人擦劍,就覺得脖子一涼。
第四天,傅葭臨又在擦他的劍。
陸懷卿實在看不過去,就問傅葭臨怎的這般愛擦劍。
傅葭臨頭也不抬:“我是靠劍吃飯的。”
陸懷卿聽到這話皺起了眉頭。
靠劍吃飯?
陸懷卿驚詫道:“你是殺手?”
傅葭臨擦劍的手頓了一下:“算是。”
這話讓陸懷卿實在不理解,傅葭臨怎麼可能會是殺手呢?
他可是中宮嫡子,雖然皇位是篡的他同父同母親哥的,但不論怎麼說他也是皇子啊。
殺手這種刀尖上舔血,指不定哪天就死職業——傅葭臨怎麼會乾這個?
“你為什麼要做殺手啊?”陸懷卿因為驚詫,一時都忘了套話要循序漸進。
傅葭臨像是擦好了劍,用布將劍包好,將前些日子她送他的劍鞘扔回給陸懷卿。
他道:“來錢快。”
傅葭臨神情不動,讓人不知道他說的是真還是假。
陸懷卿根本沒想到傅葭臨會是為了錢才殺人,正欲追問,就聽到他提醒:“公主,今日是您生辰,您該出發去宴會了。”
她知道不好再追問下去,隻能先作罷。
今日是阿娜為了她十五歲生辰,不僅宴請漠北諸部為她過生辰,還特地為她辦了及笄禮。
陸懷卿前世向往大燕,所以阿娜才會如此重視她的十五歲生辰。
重活一世,陸懷卿早就不向往長安了。
她也試圖和阿娜說,不用辦及笄禮了,但阿娜卻說什麼都不同意。
一來二去,阿娜反而怕陸懷卿是聽了彆人議論她“奴顏大燕”的傳聞,特地吩咐人將及笄禮辦的更加盛大了
陸懷卿今日也是盛裝打扮。
她穿了大燕人的衣裳,發髻也梳成了大燕女子的式樣。
望著鏡中的嬌俏少女,陸懷卿卻忍不住回憶起前世死前的景象。
她猛地將銅鏡合上。
不會的,今日過後,她就已經過了一個和前世完全不同的十五歲了。
隻要再保證阿娜不去長安,一切都還有回旋餘地。
“等會兒你跟在我身邊,不許到處亂走。”陸懷卿彎腰低聲吩咐傅葭臨。
傅葭臨和她阿塔的事有關,更何況想讓阿娜今年不上長安進貢,多半也得從傅葭臨這處下手。
不管怎麼樣她都得把傅葭臨看緊。
陸懷卿翻身上馬,看到傅葭臨手上的傷,眼裡閃過幾許糾結,最終她還是吩咐:“你彆拿東西了,來給我牽馬。”
她將韁繩遞給傅葭臨,見他一時沒接,反問:“你不願意?”
“沒有,是奴的榮幸。”傅葭臨語氣謙恭。
陸懷卿覺得這人還真是和前世不同。
傅葭臨用沒受傷的左手,替陸懷卿牽著馬。
剛才他靠近陸懷卿時,好像聞到了一些奇怪的味道。
濃密的,馥鬱的,不像是尋常脂粉,而像花海盛開,也像驕陽灑在草地上的味道,讓人晃了神。
傅葭臨低頭,多餘的心緒都被他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