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月宮。
你不要哭。
傻瓜,彆再哭了。
朧哥哥!我猛地睜開眼。
月光照進屋裡,微顯黯淡,一點寒光正向著我眉間急刺過來。
我瞪大雙眼,在那寒光離我僅有一寸的時候,我猛地向後翻倒,腳尖狠踢向來人的小腹。
來人急退,隱匿在了黑暗裡。
我拿起劍,警戒地看著四周。沒想到這麼快就有人來追殺我,難道我的身份已經被識穿?會不會是張倚歌?
不容我多想,來著的劍如出洞靈蛇,氣勢如虹地又向我刺了過來。
好快的劍!我一驚。
在黑暗中,霧隱劍法根本無法施展,因為根本迷惑不了對方!我呼吸微沉,揚劍一揮。
“劍氣!”來人低哼一聲,又隱退了回去。
我猜測他大概是受傷了,可我也不能再施出第二道劍氣。我觀察了下窗口,飛身直接竄了出去。直到跑到一個小巷口,確認那人沒有追上來,我才放鬆下來喘了口氣。
肩上被人輕拍了下,我飛速轉身,還沒看清對方是誰,我便被人狠狠給了記手刀,我軟軟地倒了下去。
我茫茫然地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輕盈而紛繁的金黃色紗帳,仿如剛從夢裡醒來,又墮進了另一個金黃色的繁華夢裡。
這樣的顏色,不應該是皇帝才能專有的麼?我起身爬下那張有些大的離譜的床,腳下是白色柔軟的地毯,我環顧著周圍。
為什麼沒有人?周圍非常寂靜。
隱隱約約,我似乎聽到了人聲,我順著那個方向走去。穿過一襲水晶簾,再走了幾步,我把布幔撩開一些。
“你到底要說什麼?”不耐煩的聲音輕斥,那聲音的主人全身披著一件白色直墜地上的浴衣,勾勒出他優美高挑的身形,似乎在閃動著光澤的墨色長發隨意地披散在身後直到腰部。
我吃了一驚,張倚歌?
“主子,你可有一陣子沒碰女子了吧?”張倚歌旁邊那人笑道。
非常奇怪的人!他的頭發竟然是烈焰般的赤紅色,而且留得極短,僅有三四寸,全部向上翹著。貓般的大眼裡其瞳孔竟然也是絳紅色,兩隻耳朵上戴了兩隻赤銅色的碩大耳環。他身上穿著暗紅色的軟甲,身後還披著內紅外黑的披風,整個人宛如一團移動的紅色之火。是異族人嗎?
“厭琊,你沒事兒做了是不是?”張倚歌冷冷道。
那個異族人——厭琊一聽,連忙道:“有事兒的很,不過主子的事兒,也需要關心下的呀。”張倚歌看了他一眼,轉身往屏風走去。
“主子,你還記得今日在你侯府上表演劍舞的書童嗎?我剛才去查,沒想到她沒跟他主子住一塊,而是單獨住在一間客棧裡。更有趣的是,她竟然被人追殺,最最有趣的是,我剛才搜她的身,發現她竟然是女的!“
張倚歌往前走的身影倏停,眼神冰寒地瞪著他:“你說什麼?”他欺近厭琊。
“那個書童是女的。”厭琊不由往後退了退。
張倚歌低下頭,沉思。
“主子,你有興趣了是不是?我早就看出來了,那會兒她跳那個什麼劍舞的時候,你眼神就不對勁。本來以為你和那個奪月公子一樣,也開始喜歡男人,幸虧不是,嘿嘿。”
“你把她帶來了?”張倚歌抬頭淡淡地問。
“是啊,就放您床榻上了。”厭琊向我這個方向指了過來。張倚歌冷若冰霜又惑人無比的眼睛跟著看過來,正好對上我的眼睛。
厭琊看到我一呆:“你怎麼這麼快就醒了?”
我彎了彎唇。我平常都是打坐入眠,隻要周圍有任何異常,都會立即敏感地醒來。即使陷入昏睡,我也會很快醒過來。
厭琊臉色一沉,身影眨眼間向我逼近,手如鷹爪般向我肩上抓來。我側身避開,手靈巧地鑽入他腋下擊去。厭琊不閃不避,隻是換了個方向又向我抓來。我擊在他的軟甲隻覺手上的力道立失,心內不禁一驚。
不妙!那軟甲竟可輕鬆化去了我的力道。此時腰上突然纏上來一隻手,我被一個溫熱的身體緊緊摟住向後退去,離開了厭琊的攻擊範圍。厭琊臉色黑下來,直追過來一掌擊向我的麵門。
我的身體被放開,厭琊一掌就衝向了我身後的人。厭琊一驚,猛地把掌勢收回來,身子直退跌坐在了地上。
“厭琊,我有讓你對她怎麼樣嗎?你膽子真不小啊。”張倚歌垂著眼睛看著倒在地上的厭琊。聲音清淡如水。
厭琊咳嗽了聲,抬起臉一臉嬉笑的模樣:“主子,我一時收不住手。我看她在旁邊偷聽,差點把她當奸細處理了。”張倚歌慢慢走過去,揚掌向他臉上猛揮了過去。厭琊的頭被打偏,他摸著臉又是一陣低笑:“我真不是故意的。”
“厭琊,你下次再碰她一下,就不是一個巴掌這麼簡單的了。”張倚歌甩了甩手,柔和地道。
“下次不會了,可是主子……”厭琊臉色苦下來,“早知道您這麼喜歡她,我就不把她帶來這裡了。來到這個地方的女子,又怎麼可以活著離開呢?”他往我這裡看了一眼,眼神陰沉。
張倚歌一腳把他踹到在地上,狠狠踩住厭琊的胸,姿勢依舊優雅至極。他看著厭琊,聲音冰冷:“如果你敢把她的事告訴我娘,我絕對會有一百種方法讓你生不如死。”說完邊鬆開腳。
“滾。”
厭琊起來,神情古怪,從附近的窗戶飛身竄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