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奪月!”單瀅咬牙切齒地道,衝過去揪住他的領子,“你把望雪弄哪兒去了?”
“望雪?叫得很親熱啊。”段奪月美麗的臉笑得無害,“你答應過我的。除了我,不會主動親近任何人的,你都忘了嗎?你可知道當我聽說我的單瀅跟他女扮男裝的師妹在沐雲侯,一個吹笛,一個舞劍,配合得天衣無縫,那時我的心情?”
單瀅氣勢頓時矮了半截,鬆開他訕訕道:“你應該知道,望雪是為我解圍啊。況且,望雪不一樣的,她是我師妹,我們隻是兄妹之情。”
張倚歌此時不由地看了我一眼,我正全神貫注地看著屋裡,根本沒注意到。
段奪月自顧自繼續說著:“當時我立刻就想把你所謂的師妹殺掉,讓你永遠也見不到她。”
單瀅臉色一白,看著他在一旁坐下,繼續幽幽道:“可我哪會真的這麼做?難道我不知道如果我那麼做了,你會傷心麼?”單瀅卻跳起來,道:“你又騙我是不是?”他指著房間裡的一處櫥櫃,“那上麵有三道裂痕,分明是我們霧隱派的三分劍氣!除了我師妹,我還真想不出此地還會有彆人使出來!若非緊要關頭,我師妹是不會使出此招的,難道望雪已經、已經……”
我張開口想大聲喊出來,隻是難以發出聲音,一旁的張倚歌緊緊扣著我肩膀,像是生怕我會跑掉。
“你不相信我?以為是我乾的嗎?”段奪月鎖著眉,哀愁淡淡,如天地獨自綻放的梅。他看到單瀅隻是冷笑,對他說:“我怎麼能相信你?”卻像是怕著什麼似的把頭撇過去。
段奪月走到單瀅身邊,把他摟住。單瀅身子一軟,但仍半推半就地掙紮:“你放開我!奪月,我告訴你,如果你真的對我師妹怎麼樣了,我是不會原諒你的!”
“是,我不會對她怎麼樣的。”他低柔地回應,傾身吻住了單瀅,單瀅雙手隨即環住了他的腰。兩人渾然忘我地吻起來,根本沒有發現有人正在窗外看著他們。
他們其中一個,是太尉府的二公子、京城三公子之一,武技高超,貌美絕倫,人稱奪月公子。另一個是他的金蘭之交,今年新任榜眼,文采武功也是一流。
他們都是男人,卻吻在一起。
張倚歌轉頭看著我微笑。
段奪月隻是一個吻,單瀅就把你忘了。
我眼睛眨也不眨,看著屋裡的他們。
在皇廷侯門或者大戶之家,的確有人喜歡豢養男寵。隻是男寵地位極其低下,為世人所不恥。段奪月無疑屬於上流社會,單瀅現在也正是風頭正勁。兩個人的事情若傳揚出去,在這個封建禮教嚴苛的時代,隻可能是身敗名裂。
單瀅,這就是你的選擇嗎?我心裡疲憊地歎息。
兩人的身影終於依依不舍地離開。
“我們該走了。”旁邊的人在我耳邊低語,摟住我的腰就要離開。我屏氣凝神,把氣息凝成極細的一束,向微開的窗戶吐出去。
窗戶“吱呀”了一聲。
“誰?”兩人緊靠的身子立即分開,段奪月手一揚,三枚暗器迅如閃電般向我們這裡射了過來。
張倚歌抱著我旋身上了對麵的屋頂,冷冷看了我一眼:“我還真是小看你了。”說的同時已把麵紗放下遮住臉。
“客氣。”我挑釁地揚揚眉,劇烈地喘息著,強行用氣血不通的身子吐出真氣,我不禁有些頭暈目眩。
“師妹!”一個人喊道。
我勉強往下看去,單瀅正一臉驚喜地看著我。他大喊一聲:“把我師妹放開!”說完也飛身向我們追了上來。
張倚歌抱著我並未閃避,我隻聽見他鼻子裡不屑地發出了一聲冷哼。
我心裡覺得有異,可苦不能開口說話,隻是著急地看著單瀅。果然,兩個蒙麵人不知從哪兒閃出,手執寒刀,便向單瀅劈了過去。
單瀅被迫和他們纏鬥起來。張倚歌已經帶著我離開,我憂慮地看著單瀅那裡,最後的場麵是段奪月也加入了進來。我和他眼睛正好對上,他看著我的眼睛閃過一絲異色。
我隻覺一陣疲倦,眼前漸漸黑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