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餘暉在城外,衝天的火光燃儘了他生活了十五年的地方,周錦衝出城外的時候,餘暉正在呆愣的看著城裡的火光,他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周錦下馬,身形有些踉蹌,他跑到餘暉的麵前,“餘將軍……”
餘暉的手在顫抖,他沒有再看雍城,而是看向另一個方向,現在已經快要落日了,整個世界似乎都蒙上了一層紅色的霧氣,周錦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他隻是靜默的看著,“周錦,”似乎是過了很久,餘暉才打破了這個沉默,“我要去大昭了。”
周錦不知道餘暉是抱著什麼樣的想法前往大昭的營地的,但是他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他幾乎是毫無猶豫的便跟上了餘暉的馬。
看到他們的到來,那位丞相在短暫的錯愕之後,爆發出來的是毫無偽裝的欣喜,他急忙走進,扶起了餘暉,夕陽之下,兩人的相會給周錦一種宿命傳承的無力感。
崔丞相對餘暉是極好的,可是沒過多久,他便死了。
那一日,針對林家的埋伏落空的那一日,崔丞相淋著雨看著天,餘暉在他身邊擔憂,沒有人知道餘暉那一箭催生了什麼東西,周錦也不知道,隻是在那一瞬,許久未見的無力感再次湧上了心頭。
在那之後,便是在西海的日子了。說句不好聽的話,那真不是人呆的地方,可是他們還是在那裡耗了整整三年。三年裡,時不時的會有信件傳到餘暉的手中——來自大桓的信件。
無論他們搬了多少次地方,那信件總是能找到他們所在的地方,或許會遲到一些,但是總是會到的。餘暉看信的時候很認真,有一次周錦實在是忍不住好奇,他放下今晚的飯,問道,“誰來的信啊。”
餘暉沉思了一會,周錦本來以為他不會說了,“是何鴦和魏躍的信。”周錦疑惑的看著,餘暉的手中分明隻有一封信,但是他也知道餘暉並沒有騙他。
最後一封信來的時候,餘暉看了許久,從正午一直看到了下午,直到夕陽西下,他才點亮了一盞燭光,舉著燈光走進了裡屋。周錦跟了上去,餘暉取出了一個很是精致的箱子,箱子上落著鎖。
趁著燭光,餘暉久久的凝視著那個箱子,他問周錦,“你知道為什麼他們沒有真正的對我動手嗎?”周錦猜他說的他們是大昭朝堂上的人,說實在,在丞相死後,所有人都以為餘暉會死在那段混亂裡,但是出乎意料的是,他活下來了。雖說是被貶到了西海,但是比那些死掉的文臣武將要好多了。
“丞相臨終前,給我留了一樣東西,”餘暉把手中的燭台遞給了周錦,拿鑰匙打開了箱子,周錦看到那是一封詔書,餘暉拿出來,遞給了周錦,“他們不知道丞相留給了我什麼,搞清楚之前,他們不敢動我。”
周錦在餘暉的示意下打開了詔書,他有一瞬震驚的說不出來話,也是那一瞬,周錦理解了為什麼餘暉這般的執著大昭,執著於崔丞相。
“拿著它,去南中,接下來,會有一場大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