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咦?!
輕輕一碰,鐵門應手而開。藤真的怨氣頓時消了大半。外型霸氣十足的戀人有著難以言喻的溫柔,但不太擅長展示這一麵;而且無論怎麼奉承,也套不上富有情趣富有幽默感之類的評語。微微的詫異上升到了疑慮:
未知決不是給自己留門玩躲貓貓的類型。
采購而歸的零碎很多,獨力拎過寬敞的庭院很不輕鬆,藤真確定整幢樓都沒有戀人的身影時終於平心靜氣了。未知負責打點行裝,自己負責補齊日用品,可奔波了整整一天回來隻見一地狼藉,個個房間一地狼藉,像遭了劫。或許他應該安慰自己,三道門都沒鎖的未知隻是到附近買包煙,然而未知沒有煙癮沒有任何無法久忍的癮。
或許,或許是遭了劫。
他疾步走進書房,少量歐元、荷蘭盾和日本円現金還有兩張國際信用卡都在抽屜裡,桌上擱著未知的手機、兩人的護照和一些重要文件。臨了沉重的視線掠過文件夾,滯留某處,再也不能移開。太厚道了,假如真有賊光顧過,那賊真是厚道得匪夷所思。文件夾旁的小絲絨盒,盒蓋一開,即可見到鑽石熠熠生輝。
怎麼回事?
究竟怎麼回事?!
圍著人的是房屋的牆,圍著牆的是漸漸濃鬱的黑暗。藤真就這樣怔怔地站在黑暗裡,許久許久,直到耳際響起一陣咕咕咕。他扭頭看看聲源:午夜零時,鴿子們又在親熱。而未知卻丟下心愛的鐘走了。它是未知在中古市場千辛萬苦淘到的,生硬地佇立在診所簡明輕快的氛圍中。患者和來訪的親友總忍不住多瞧它兩眼,誇一句真逗。
藤真想摸摸鴿子,手臂有點僵,不小心把首飾盒掃到地下去了。這是婚約的信物,非常重要,非常貴重,他馬上蹲下身去找。鑽石指環已從盒中滾了出來,一個是K to M,指尖在內側輕輕描畫,還有一個是M to K,兩個都在,沒有一點差錯。一點差錯也沒有。
“你該不會得了婚前恐懼症吧?”
保險起見,四十八小時後他報了警——儘管直覺在說未知並沒有陷入身不由己的困境。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