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東京定居。”
“前輩你也會去嗎?”
直到這時,藤真才想到現實上的問題。他的事業在藏本,如果去東京,損失的不僅僅是錢。況且和未知一起離開東京的時候,他已經決定永遠不回頭了。那裡有太多不想來往的熟人,太多不願重溫的過去。然而從高投教授的評價看來,牧紳一是絕對要在東京要在北野綜合醫院大展身手的。什麼都沒開始呢,牧怎麼可能甘心陪他退隱鄉間;他也決不忍心浪費牧的才能。
因為“非回翔陽終老不可”,他甚至沒有認真挽留為此提出分手的未婚妻。那姑娘哭泣著叱責他是“一頭不折不扣的沙豬”,眾所周知,藤真健司善解人意溫文爾雅,對女性更是無可挑剔的尊重。這樣的結論令他錯愕了,繼而啞然失笑。多年以後的今天,他真切地感到了愧疚。人家也有夢想與藍圖,並不是擔心他在小鎮上掙不到錢或者婚後待她不好才下的最後通牒。絲毫沒有權衡,居然絲毫沒有意識到應該參考她的意見進行權衡——
現在愧疚是毫無意義的,她肯定會過得好,正如那個已經痊愈的病人一樣。她極倔強,極自愛,愛她自己遠遠勝過愛他——
和伊藤道彆之後,他再次打開手機凝視牧的照片,走進家門,走進情意綿綿的回憶。回味著先前來電中質樸的問候,簡直恨不得飛回牧身邊去,然而最後,他隻是親了屏幕一下:
“對不起,暫時兩地吧。”
豔俗的背景令人不能不聯想到情人旅館,看得久了,十分悲涼。有點受打擊的藤真拍下了臥室的枕巾和床單,替換成照片背景後,感覺才好了些。但是這樣自欺欺人,並不能杜絕牧和彆人“開賓館交朋友”的可能性,想到這裡,短消息已經發了出去。當然了,無論多想寫“請與我交往,請為我守身如玉”,事實上發出去的隻是一個流行笑話。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