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硯下意識往前一躲,不躲不要緊,用力過猛滑出了馬車廂,“啊!”顏硯雖然輕功夠好,可是仍是弱女子一名,那麼突然地一摔可是要出大事的,淩墨想著,不會被顏丞相拉去分屍吧。淩墨大喊停車,那遲鈍的車夫根本沒有注意到顏硯滑出馬車,淩墨狂黑線,想破口大罵,卻還是先跳下車,往回趕,看到的一幕卻讓他閉上了嘴。
時間倒退到顏硯滑出車廂時,顏硯失去重心跌倒在地,剛梳好的發髻散開,披在肩膀,好像有什麼不對,扭到腳踝了。坐在塵土之中,揉著腳踝,突然眼前出現一隻白皙的手,從大小看呢,可以肯定是一雙男人的手。顏硯往後一靠,抬起頭,看見一張清秀的臉,規整的發髻,一身明紫長袍,正示意著可以將她扶起。顏硯與他眼神交會,男子自是淺淺一笑,顏硯不自覺地又低下了頭。
於是乎,淩墨在錯過這段時間之後,在他眼前的就是,一妙齡女子含羞帶怯地蹲坐在地,一俊朗少年欲將其扶起的美好畫麵。打住,為什麼那俊朗少年不是自己,不可以不可以。淩墨箭步上前,一巴掌拍下那男子的手,開口便是地痞式地嚷嚷,“你乾什麼乾什麼,爪子往哪伸,走開走開~”還推了下男子的肩膀。
“……”那紫衣男子一陣沉默,看著這個地痞囂張的氣焰,順勢往後退了兩步,還是越過淩墨對著顏硯說,“你沒事吧,姑娘。”
“姑娘?姑娘是你叫的?”淩墨搶先一步開口,又耍起流氓脾氣,“我家小硯出什麼事,你管那麼多~”尾音輕挑,眼神輕蔑。
那男子哦當時就想轉身離開,誰受得了這麼個地痞流氓,可是畢竟是自己想做好事來著,隻能尷尬地說,“既然你的朋友來了,我先告辭了。”男子回到馬兒邊上,上馬,輕拍馬兒,離開了。
其實男子並不知道,在他和淩墨的對話過程中,顏硯一直用眼角的餘光看著他。
“你怎麼那麼不小心,”淩墨見男子離開,看見顏硯一直在揉腳,便橫抱起顏硯,往馬車方向走,“真是的,你又長肉了。”顏硯哭笑不得,是淩墨把她弄的摔下馬車,怎麼來責怪自己,又嫌她肥。轉眼看向紫衣男子的背影,顏硯的心情似乎有些起伏。明紫色,這個人一定有些背景,誰能穿著貴族色招搖呢。
淩墨把顏硯放回馬車內,自己跳上馬車,並沒有進入車廂,而是坐在了車夫旁邊,讓車夫一陣驚恐。淩墨放下簾子,對著顏硯說,“馬上就到京城了,趕快換好衣服。”
在進城門那瞬間,淩墨大喊一聲,“我的‘第一’,‘瀟居’墨少我回來了。”在車內的顏硯隻想馬上躲回丞相府。
陸家莊。沈紙。
“小紙,”陸榕風和緩的聲音在沈紙進門時響起,“回來了?”
“嗯。”
“見過你師父了?”
“沒有,隻和師兄妹們聊了一會,你知道我師父……”
“又收到什麼任務了?繼續調查陸家?”陸榕風的口氣突然變冷。
沈紙背對著陸榕風,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卻儘力撫平自己的不安,“榕風,你在說笑什麼。什麼任務的,我不懂。”轉身,仍是微笑地看著陸榕風。
陸榕風淺淺一笑,還真會裝啊,“要不要我把陸家的全部情況都告訴你,也不用你晚上偷偷溜進賬房的。”停頓片刻,“陸家未來大少奶奶,陸家隻是倒了一個錢莊,對陸家的其他產業不會造成什麼影響,你不用那麼積極查看錢財的。怎麼樣也餓不著你。”陸榕風的話語越來越刻薄,聽的沈紙一陣慌張。
“榕風,你怎麼了,我為什麼要調查陸家,或者說,紫華派為什麼要派我來調查陸家,我們的婚約,是父母之間的約定,和紫華派並無關係。”沈紙打開房門,“你懷疑我,也應該讓懷疑能成立。”沈紙自信那天夜晚溜進賬房的事不會有第二個人知道,“所以,我們之間還是要有起碼的尊重。”說完,便離開房間,而陸榕風的耳裡隻回蕩著,沈紙最後一句,“我回房了。”
陸榕風嘴角輕輕一撇,含笑不語。
沈紙回到房內,關門靠在門上,陸榕風到底知道些什麼,每個月會回紫華派不是來陸家之前說好的麼?為什麼對這件事起疑?還是自己真的露了什麼馬腳。沈紙在不斷回想著自己的行為哪裡會引起陸榕風的懷疑。
“小紙,大哥說可以吃飯了。”門外響起陸家二少陸桐風的聲音,沈紙拉回思緒。“好,馬上就來。”
陸桐風是陸家的二少爺,是二姨太太所生,與沈紙同年,就月份算起來比沈紙還小上幾個月,卻喜歡跟著叫陸榕風叫“小紙”,是一個被陸家保護的很好的正宗少爺。雖不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弟,陸榕風卻對陸桐風愛護備至。二姨太太在生陸桐風時難產而亡,陸桐風從小就跟著陸榕風喊陸夫人娘。陸夫人對兩個兒子卻反差巨大,卻不是偏心於自己親生兒子,而是保護著陸桐風,對陸榕風要求嚴格,以至於桐風的性格更加文弱,比起陸榕風那強硬的個性,更容易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