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5 【淩墨的搖擺】

淩墨離開“瀟居”之後，去了哪裡，漣漪躺在軟床上想的都是這個問題吧。難道真的經過自己提醒，去顏丞相府了？漣漪輾轉一會，閉上眼睛小憩。

不負漣漪之願，淩墨還真前往顏丞相府，雖說顏硯警告過淩墨很多次，叫他不要光明正大地去顏丞相府。以至於，淩墨推開顏硯房門的第一句話就是，“顏大小姐，我是翻牆進來的，沒人看見。”

顏硯呢，正在桌案前書寫著什麼，因腳傷一直在房內，所以穿的是女裝，發髻也是隨意梳的，算是有些淩亂吧，絲毫沒有掩蓋她相府千金的氣質。

“這個時候，墨少來乾什麼。”顏硯根本沒有抬頭看淩墨一眼。

“怎麼，小硯，不想見到我？”淩墨反而戲謔地說，坐到圓桌前，開始搗鼓桌上的甜點，將一塊桂花糕塞進嘴裡。“腳好了一點沒？”淩墨又開始剝起橘子。

“腳是快好了，你不要沒事跑來就會好得更快了。”顏硯說的很是平淡，就是，沒有抬頭。

淩墨拿著剝好的橘子，自己吃了一瓣，然後起身，向顏硯走去，溫柔地遞了瓣橘子過去。顏硯直到看到淩墨伸過來的手，才抬起頭看著淩墨。淩墨有著明晰的輪廓，瘦長的身材，深邃的眼眸，說實話，顏硯真的不敢直視他。

“張嘴，拜托。”淩墨看到顏硯毫無反應地看著他，“彆發呆，我知道我很好看，張嘴~”把橘子遞到顏硯的嘴邊。好吧，顏硯敗給他了，遵命地張開嘴，淩墨將橘子放了進去，“好了，合上。”說完，滿意地轉身，又回到圓桌前。

顏硯咀嚼著橘子，低頭繼續書寫，咽下橘子，“墨少，你來這不會就是想用我桌上的橘子喂我吧？”

“……”淩墨並沒有回答，顧自擺弄著桌上的燭台。見淩墨沒有聲響，顏硯也不再開口，他們之間這樣的靜默是經常發生的事。

淩墨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來這裡，每次看到漣漪之後都有種強烈的願望，想看到顏硯，知道她在哪裡就好。過幾天，顏硯就要以顏研的身份上任了，以顏丞相的麵子，應該不會外調，至於得到個什麼職位，還得看當朝皇帝的意思。

“小硯，你在寫什麼？”淩墨似乎玩膩了燭台，輕聲問道。

“父親要求的，新上任那天要說的話。父親要求過目。”

“顏丞相真是麻煩誒~你不去當官了，行不？”

顏硯顯然是震驚，突然停筆，抬頭看淩墨，“怎麼可以，顏研是新科狀元。”

“你就做顏硯不好嗎？為什麼要當顏研？”淩墨若有似無地背對著顏硯說。

“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是顏硯又是顏研，也許我出生在這樣的家庭就注定了吧。”顏硯放下筆，長歎一口氣，“很多事，我們沒得選擇，隻能服從。”

“可是……我不想呢。解決了陸家莊的事，可以結束了嗎？”淩墨的聲音很輕很輕。顏硯許是沒有聽到，淩墨見沒有回應。“小硯，我走了。”拿出一瓶藥酒，放在圓桌上，“再擦兩次就該好了。”

“嗯。”直到淩墨離開，顏硯就隻再說了這一個字。淩墨出門之後，顏硯抬起頭，看著桌上的藥酒，在夕陽的餘暉上，還是有那麼點刺眼。

淩墨離開顏府的方式，顯然是再翻出去的，不僅顏硯不喜歡淩墨的大搖大擺，最忌諱的應該是顏丞相，雖說丞相暗地裡幫了“第一”、“瀟居”很多，台麵上還是不願公開。

淩墨看著將落得斜陽，緩緩地從顏府的後巷走出來，走到正門的時候，看見一架華麗的轎子。淩墨本沒有在意，可是從轎子上下來的一襲身影，讓他呆了一會，在哪看到過？他本來就是在三教九流中混出來的，什麼人沒見過，也就沒在意，朝著反方向走去。

淩墨回到“第一”太陽已落山，這個點，“第一”依然燈火通明，“瀟居”華燈初上，也就是，淩墨的生活才剛剛開始。葉止繁在“華齋”裡已等了許久。

“葉哥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淩墨打開門，看到葉止繁坐在主位上，“我還以為漣漪今晚不會讓你回來了呢~”轉身看到下午隨手放置在櫃前的單據，抓了起來，仔細閱讀起來。

“那個漣漪，你留在身邊多久了？”葉止繁的聲音突然低沉，以顯示出此次對話的重要性。

“漣漪？有幾年了吧。”淩墨仍不以為意。“葉哥哥，你看看，下午那個欠錢的男人，字寫得還不錯啊。”

葉止繁似乎想起來什麼，下午的男人，“許離？”

“葉哥哥也看了這張單據？許離，名字不錯啊。”淩墨仍什麼都沒有注意到，而葉止繁也是沉默，“許這個姓……”淩墨喃喃自語道，“少見呢。”

“嗬嗬……”葉止繁聽了這句話，輕笑出來，“姓許的自然不多，你不想想這是什麼姓。”

“什麼姓？難道天底下沒彆人姓許了啊。”淩墨使勁回想許姓朋友，還真想不起幾個。

“天底下沒人姓許就對了。這個姓早在本朝初立的時候，就天下大禁了。”

“哦？許姓是什麼不好的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