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你想想,本朝皇族姓什麼?”
“嗯?……許?”淩墨突然記起什麼,那畫麵是從記憶深處飄來的。
十五年前。
“娘……”五歲的孩童在廢墟中哭泣。
一個中年男子,將孩童抱起來,“你娘叫你什麼?”
孩童抹擦著眼淚,“娘叫我墨兒。娘躺在那裡……不動了……嗚嗚嗚……”
“不準哭,不然把你扔到地上。”
孩童止住了淚眼,仍有輕微抽泣。
“你爹爹又叫你什麼?”男人摸摸他的頭。
“許……墨……”
“你看,你爹爹沒有來找你,大概是不要你了……”
孩童聽到這句話又放聲大哭,開始在男人懷中鬨騰。
“跟伯伯去山上好嗎?山上有漂亮的姐姐、妹妹哦。伯伯不會不要你的。還會教你武功,讓你不再受彆人欺負。”
“嗯……好……隻要伯伯不要……扔下墨兒。”孩童止住哭聲,孩子果然是孩子,隻要有人對他好一點,說句好聽的,就完全放下了戒心。
“好。小墨兒,你記著,你以後不叫許墨,你叫淩墨,是我蘇無胤的徒弟,是紫華派的弟子。”
“紫華派是什麼?可以吃嗎?為什麼要叫淩墨?”五歲的他根本什麼都不懂,一味地趴在蘇無胤的肩上,玩弄著他的碎發,抓住一根,用力一扯,痛的蘇無胤皺了一下眉頭。這個皮小孩。
“以後,你會明白的。”
淩墨收回思緒,這段往事是葉止繁所不知道的,葉止繁也隻是單純地認為,淩墨是被“許離”這個名字嚇去了,而驚慌了一會兒。
“墨少?……墨少!給我點反應。”葉止繁叫了出來。
“嗯?……乾嗎?”淩墨仍是平淡的表情看向葉止繁。
“你不是被嚇去了吧?”
“姓許就姓許唄。什麼大驚小怪的。”說完,淩墨將單據塞進了衣袖。
這個淩墨的膽子也太……大了吧,招惹了皇族都不為所動。“你沒什麼想法?”葉止繁起身走向淩墨。
“想法?什麼想法?欠債還錢,應該的啊,我又沒有逼迫他來‘第一’賭,推薦他借錢的也是為他著想。”
這個淩墨,真是……想的輕鬆。“他姓許,叫離。我可記得去年剛登基的皇帝,可是叫這個名字。”葉止繁見淩墨說的如此不屑,也拿出來調侃的意味。
“皇帝欠錢就可以不還了?”淩墨又一個反問。
“重點不是這個,你說,他來你的賭坊乾什麼,你有想過嗎?你不記得他那天衝著你叫了嗎?我在上麵可是看的清清楚楚。”葉止繁明顯是被淩墨的無所謂給逼急了。
“他啊,一個剛登基的小皇帝,對皇宮之外的事物新奇唄,那麼在意乾什麼。”淩墨走向主位,坐下,看著“第一”裡的動靜,又飄出一句,“他一個月之內把銀子還了,我們不就沒什麼關係了?”突然抬起手,“喏,葉哥哥,一樓西北角有人吵起來了。你要不要去看看,我的好幫手?”
葉止繁一個轉身,“好吧。隨便你怎麼處理這個‘小皇帝’的事吧。”小皇帝?你和那小皇帝可以同年呢。
在葉止繁出門之前,淩墨對他說道,“皇帝欠我錢來的新鮮呢。”
“你還是好好想想這件事吧。你要知道,這個皇帝可是在年初的時候親政了呢。要知道,這麼一個‘小皇帝’能扳倒攝政王。他沒想象中那麼簡單。”葉止繁在關門之前說道。“還有,他既然能簽下那個名字,就說明他想引起你的注意。”
這段話,確是引起了淩墨的注意,“許離?是敵是友呢?或者……是失散多年的兄弟?”淩墨的開始在腦海中搜尋許離的樣貌,身形。等等,傍晚在顏府門口下轎的男子,和下午在“第一”現身的許離,身形完全重合。他,去了丞相府。看來,今晚又要偷偷潛入丞相府了。淩墨對這個‘小皇帝’,可是充滿了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