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事，眾愛卿聽著，梁將軍駐守邊疆一事，就由梁大公子代父出征。”停頓，看向顏硯，“你說是不是，朕的陪讀？”那氣勢，讓顏硯不敢抬頭。而大殿中已經可以聽到絮絮的議論聲。

“這個陪讀不簡單……”

“顏丞相把握朝政那麼多年……兒子也……”

“陪讀？……”

“……”

顏硯在大臣們的議論中，退出大殿。陪讀？新科狀元竟然成了皇帝的陪讀？顏硯繼續向宮門口走去，反複揣測著許離的用意。來到宮門口，顏硯沒有上馬車，而是打發了車夫，慢慢向丞相府走去。

“你怎麼看，皇上的決定？”顏硯對著空氣說道。

自然有聲音回應，而且一定是淩墨，“他要利用顏家。”很簡短的語句，表達出顏家的處境。“這個小皇帝比我想的複雜，不是什麼好對付的角色。還有，我倒是很想知道，他接近我的目的。”

“那你該在‘第一’等著，他隨時有可能會再次登門。”

“那哪有陪我的小硯重要。”淩墨從牆角處轉身而出，顏硯轉身，淩墨已回平日打扮，黑色長衫，清爽的發髻，靠在牆邊。

“剛下早朝，時間尚早，你還是回‘第一’看著吧。”

“那怎麼能少了小硯呢。”說完就上前拉過顏硯的手，朝“第一”走去。

“你要讓許離知道淩墨和顏家的關係嗎？你沒聽到，我明天開始就是他的陪讀了嗎？”顏硯甩開淩墨的手。

“當然不會用顏研的身份與他碰麵，不記得我最拿手的是什麼了嗎？”淩墨繼續拉著顏硯朝著“第一”走去。

二人來到“第一”，顏硯聽淩墨的話穿上了女裝，淩墨對她稍作修飾，“你現在是‘第一’的老板娘了。”說完，畫好最後一筆眉線的手輕輕抬起。

顏硯轉身看著銅鏡裡的自己，其實也沒什麼太大的變化，就是眼線深了點，還有就是這身衣服，似乎有些故意的妖豔，顏硯不禁開始思考淩墨叫自己來的用意。再看到銅鏡中自己和淩墨的麵容，從某種角度來說，還是有那麼點相配的。

“你怎麼知道今天許離一定會來？”顏硯還是有疑問。

“我的老板娘。我說他今天會來，就一定來。”淩墨把眉筆一放，“他這樣的人一定會一步計劃緊跟著一步。”然後轉身，用著顏硯聽不到的聲音說著，“就像當年他父親一模一樣……”

“嗯？淩墨，你說什麼？”顏硯還是仔細看著鏡中的自己，隨意地問道，見淩墨沒有回話，便站起身，“走。去你的大廳。”

當顏硯正從淩墨身邊走過，手卻被淩墨抓了起來，“你……怎麼了？”看到淩墨沒有看向自己，顏硯一臉疑惑。

“沒事……”淩墨把顏硯攬入懷中，“相信我……等這件事結束了，就沒事了。”淩墨緩緩抬起頭，怎麼眼神裡有種不舍和憐惜？在哪裡看到過這樣的神情？

顏硯被淩墨突然地舉動驚嚇到，馬上推開他，“你？你怎麼了啊！”

“沒事……”淩墨抓起顏硯的手，推開房門，“走，去等許離。”

淩墨鬆開顏硯的手，二人一前一後地走向前廳，各自沉默不語。顏硯不傻，而且聰明的很，哪裡會認為沒事。淩墨，你到底有什麼事情瞞著我，暫且先聽他的安排。真麼多年的相處，顏硯自信淩墨不會傷害自己，就算是有利用，也隨他吧。

果不其然，淩墨才在“第一”轉了一圈，小四就前來通報，上次的“貴公子”來還債了。“把他領到‘華齋’來。”淩墨甩出這句話，轉身對顏硯說，“小硯，你半柱香後進來。”小四一邊叨咕著一邊離開“華齋”，墨少可從來沒有讓誰上“華齋”來還錢的，身邊的那個漂亮的女人又是誰，自己隻是個打雜的，哪能管那麼多。

在顏硯離開“華齋”，進入偏廳時，轉身之時，許離在小四的帶領下來到“華齋”，甫一進門，便直直對上淩墨看向自己的眸子。淩墨放下架在桌上的腿，站了起來，“小四，你可以下去了。看好場子。”淩墨平靜地說道。

“淩公子。”許離正想作揖，動作卻被淩墨的一句話定在一半。

“慢著，我可受不起。”淩墨從袖子裡摸出那張單據，“許公子？或者是當今聖上？”輕輕挑起的尾音，顯示出他的毫無畏懼。

“哦？知道我的身份了？”許離直起身子，慢慢走向淩墨。

“你簽下大名，不就是想讓我知道？”淩墨一甩單據，飄至半空，在許離麵前晃晃悠悠地下落。

“不錯。”許離一步一步靠近，“那你現在還認為，我……朕，是來還錢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