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12 【葉止繁的離開】

“終於進正題了。”葉止繁細語道，推了一下一同趴在瓦背上的蘇筆。

“嗯。”蘇筆沒有多餘的話，隻是輕應一聲，便繼續仔細聽著下麵的對話。

“‘第一’怎麼和陸家比，陸家的產業，怕是看不上小小的賭坊吧？”淩墨一個反問，語氣中儘是不樂意。

“墨少不必拒絕的如此之快，何不先聽聽我的條件？”陸榕風馬上接話。

淩墨一挑眉，示意陸榕風可以繼續往下講。

“既然墨少知道陸家的實力，何不與陸家聯手？你依舊做著賭坊生意，隻是把欠賬，賒賬，收賬一事轉到陸家名下。”陸榕風擺出了談判的架勢。

“嗯？你的意思，陸家想進入你們所謂的‘不乾淨的黑錢’的渾水中？”淩墨一架腳，對著身旁的侍女一個微笑。

陸榕風當然不知道淩墨的用意，繼續著，“商人的目的就是利益，至於來路……大可不必計較。”

淩墨輕笑一聲，“這樣吧，陸大少，這事，我還要再考慮一番。畢竟，據我所知，陸家……”淩墨一個停頓，“也不比‘第一’乾淨到哪裡去。”

淩墨的一番話，陸榕風自是料到，能在短短五年混個“京城小霸王”的名號，門路、沿線、手段可想而知，要讓陸榕風知道這個“墨少”有著丞相府撐腰，會不會更加對他刮目相看？

陸榕風輕輕一笑，像是在默認，卻又有些不明用意。

“那麼，告辭了。謝謝陸大少盛情款待。”淩墨一甩手，示意顏硯可以離去。

“那麼墨少……也請梁上之客一並離開吧。”

“……”淩墨先是一怔，沉默片刻後，“他們願不願意離開，我說了算麼？”然後，“或者？他們要請示一下陸大少您呢。”輕笑，“走。”

“慢走。”陸榕風又回到恭敬地語氣，然後看向全程都沒有開口的沈紙，是的，她發現了，對話過程中，沈紙的眼神一直在淩墨身上徘徊，偶爾還看了幾眼那個侍女。對此，陸榕風充滿了好奇呢。

待淩墨離開彆院後，“小紙，看上淩墨了？”沈紙玩味地看著陸榕風，微微一笑，不語，轉身準備離開大廳。

“他很有魅力，不是嗎？”沈紙在出門之前，拋出這樣一句讓陸榕風怔在原地的話，側身消失在他的視線裡。

“我們被發現了？”葉止繁在和蘇筆回到“瀟居”之後，便開口問她，回應他的卻是一陣沉默。

“蘇姐姐？”漣漪也開口。

“我想，陸榕風也許隻知道屋上有人，並不知道我們的身份，那句話隻是試探。還好，淩墨回答的很有技巧。”蘇筆冷靜地回答。

“陸榕風能在明知有外人的情況下，仍然和淩墨談，說明他也沒把此事當真，或者他早料到淩墨會拒絕，這場戲，也許，他是為了做給誰看的。”

“蘇姐姐，以我對陸榕風的了解，他一直受控於什麼人。”漣漪應和上蘇筆的話。而一旁的葉止繁靜默不語，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站起身來，轉身離開了房間。

雖說淩墨是京城第一地痞，可是這個名氣一響了，派頭自然需要，況且今天是陸家宴請，淩墨便招搖地坐在那頂華麗麗的轎子裡，穿過大半個京城，晃悠悠地回“第一”。

“淩墨，剛才小紙為什麼總是看著你？”顏硯首先打破沉默。

“小硯，我覺得你就算穿了下人的衣服還是有著一種貴氣誒~”一聽就知道淩墨在岔開話題，顏硯知道，淩墨不想說的，不管怎麼樣都不會問出結果，“彆貧。”顏硯將頭側向一旁，又一次選擇了沉默，好吧，就讓他們之間讓淩墨有意的避諱而繼續沉默吧。

“我說，小硯，明天你就要去禦書房了嗎？”淩墨低頭。

“嗯。”顏硯隻是輕輕答應道。

“回到‘第一’後，我再送你回府。”

“好。”

淩墨送顏硯回府後，徑直向“瀟居”走去。已是深夜，近日來的晴好天氣，月光灑在京城，街上隻剩打更人的喊聲和鑼聲。淩墨很是喜歡看著空寂的京城，他緩步走在寂靜的街道上，細細看著四周安靜的一切。在有些昏暗的背景下，淩墨的眼角，閃過一個身影，轉瞬即逝，警覺如淩墨，便快步跟上，那抹身形甚是熟悉，難道？

飛上瓦背，緊跟著那個身影。兩個身影，一黑一白，在京城的民房上穿梭，像是沒有目的地，淩墨看著眼前熟悉的路線，一遍一遍地繞轉。那抹白的，是不是太過顯眼，淩墨對今天選擇白色長衫很是後悔，直到那個黑影停在了一個死胡同，像是在靜靜等著什麼的時候，淩墨才意識到，這是有意而為之，對於自己顯眼的白色，早不在乎了。

他，就是引淩墨的跟隨，而目的，淩墨用腳趾頭都可以想到——拖延時間。好吧，淩墨承認自己中計了，可是既然已經中計，為什麼不再和他周旋一番，說不定能探出什麼線索。

黑影仍是對著牆壁沉默，靜靜地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