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雪雨拉開房門,赤腳從房間跑出來,人趴在二樓的欄杆上朝下看,“杭一哥哥,什麼大新聞?”
鄭杭一抬頭,看見穿著睡衣的薑雪雨外麵套了一件白色毛呢外套。
正要搭話,二樓房間另一扇門拉開了,是薑暮聲。
他應當是剛洗過澡,頭發還是濕的,肩上搭著一條黑色毛巾,衣服穿得整整齊齊,一身黑,擦乾頭發,穿上鞋子立刻就能出門。
在家裡也裹這麼嚴實,是怕女傭爬床嗎?鄭杭一不解地想。
“怎麼連鞋也不穿。”
薑暮聲輕輕踩到了哥哥腳上,手扶著欄杆。
“喂喂——”鄭杭一有些不滿被這關係親近的兄妹忽視。
“你把雪雨吵醒了。”薑暮聲沉聲問罪。
他的聲音極低,仿佛被煙熏烤過,天生喑啞,極特彆。
活了快三十年,鄭杭一沒有再第二個人那裡聽到這種聲音。
他望著薑暮聲永遠被黑發遮擋的喉結處,有些理虧,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後頸,“雪雨妹妹睡這麼早的嗎?”
薑雪雨小幅度地搖頭。
“杭一哥哥的大新聞還沒說呢。”薑雪雨興奮地道。
鄭杭一看薑暮聲。
“說吧,說完就走。”薑暮聲道。
鄭杭一絲毫不生氣,跟薑家兄妹交好這麼多年,自然懂得對方。
身為哥哥的薑暮聲高冷、刻板、嚴肅,而妹妹就活潑開朗許多,同時也單純,不然也不會被人哄騙擄走,今早剛找回來,做哥哥的薑暮聲自然會看緊些。
“脖子仰得有些酸。”
跨著長腿飛奔到二樓,鄭杭一眉飛色舞地說:“大新聞跟暮聲有關。”
“跟哥哥有關。”薑雪雨的眼睛亮了。
薑暮聲也淡淡看了鄭杭一一眼,麵上依舊一派漠然,好像一點也不好奇。
“暮聲,你背著我和雪雨妹妹幾時有了女人?”
“女人?”薑暮聲臉上平淡的表情多了一絲疑惑。
“對啊,你的女人,你該不會是哪天在外麵喝醉了,欠下風流債忘記了吧?”
完全是無稽之談,薑暮聲覺得有些可笑。
“你就來說這事?”
“是啊,難道還不夠勁爆嗎?”鄭杭一有些懷疑自己的感知。
“我也覺得勁爆,我要有嫂子了嗎?”薑雪雨更興奮了。
自家哥哥都27,快30了,還未談過戀愛,她都談過了呢。
超級期待能有一位嫂子的!
“這就要看你哥哥負不負責了?”
鄭杭一開始看熱鬨不嫌事大起來。
“哥哥,你會負責的吧?”薑雪雨用一種可憐兮兮的表情看著薑暮聲。
薑暮聲抬手摸了摸妹妹的頭,以示安撫。
給妹妹找一個嫂子,對他來說,何其難。
“雪雨妹妹,想不想去見見這位你嫂子?”鄭杭一嬉皮笑臉地問。
“想!”
“哥哥,我要去見嫂子。”
“不行。”薑暮聲果斷回絕。
“沒有什麼嫂子。”
“可是杭一哥哥說有,我要見嘛。”
薑暮聲陰森森地看了鄭杭一一眼,有如寒冰。
鄭杭一立刻說道:“我會保護好雪雨妹妹的,不然拿我的命還。”
“沒有人稀罕你的命。”薑暮聲無情道。
最後,還是薑雪雨一哭二鬨三絕食說服哥哥的。
香港沒有人不知道薑暮聲的名號,人人敬他畏他,傳聞他有在港城一手遮天的本領,唯獨對自己的妹妹沒有辦法。
“哦耶!哥哥萬歲!”
得到應允後,薑雪雨立刻不哭了。
薑暮聲掏出手帕輕輕給妹妹拭淚,“哭得這般真,都可以去當演員了。”
“真的嗎?哥哥讓我去做演員嘛?”
“不讓。”
“要去歌舞廳看‘嫂子’就先回房換衣服。”他忽然也有點好奇是誰膽大包天到這個地步,自稱是她的女人。
“遵命。”
薑雪雨回房間了,走廊上隻剩下薑暮聲和鄭杭一,薑暮聲拿肩上的毛巾擦拭頭發。
鄭杭一思索幾秒後道:“暮聲,我認為你對雪雨的教育有些問題。”
“嗯。”薑暮聲沒有反駁,但也不讓鄭杭一繼續說下去。
“我會保護好她,絕不會再發生那樣的事。”
鄭杭一歎了聲氣,未來的事誰知道呢。
薑雪雨換好漂亮的白色公主裙和黑色小皮鞋,拉開門,見門外兩位哥哥臉色都不大好,走到兩人中間,笑著挽住二人各一隻手。
“這樣,一定安全!”
三個人駕駛一輛皇冠汽車出行,前有一車保鏢開路,後有兩車保鏢持槍護行。
距離歌舞廳還有百來米的位置,薑雪雨注意到前麵有人在打架。
在停車位旁邊打架,沒有警察過來嗎?
汽車停下後,薑雪雨跳下車,往回看,被群毆的是一個年輕男人,臉上都是血,看不清麵容,還有一個被人鉗製住雙臂的女人在哭,背對著她,看不見臉。
“雪雨妹妹看什麼呢,不去看你嫂子了嗎?”
薑雪雨問:“警察不知什麼時候來,能製止他們打架嗎?”
她覺得那個男人被打得很慘,那個女人哭得很可憐。
鄭杭一抬手遮住她的眼睛,“走吧,雪雨妹妹,外麵的世界不同於你哥哥給你建造的溫室,我們管不了這許多。”
“哥哥?”
薑雪雨扭頭看向薑暮聲。
“走吧。”薑暮聲道。
薑雪雨不願意動。
就在這時,身後那群人有人獰笑著開口說話了。
“再給你最後一個機會,敢說你是薑暮聲的女人,有他的聯係方式嗎?”
薑雪雨扒開鄭杭一的手,“他們在說哥哥。”
三人一齊朝後看。
鄭杭一道:“剛巧,我們正好撞上了。”
一個光頭男人手持笨重的大哥大問被押解住雙臂的女人,“你是薑暮聲的女人,應該記得他的號碼吧,撥號試試。”
光頭男人一邊說著一邊還抬手要摸女人的臉。
被打得很慘的男人大吼:“你彆碰她!”
薑雪雨看不下去了,想要邁步,被身旁的兩位哥哥齊齊拉住,隻能張口大喊道:“嫂子!”
“你們放開我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