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四川不算冷,但淩晨的風卻很大,吹得臉有些刺痛。
蘇岑跑遍了周圍的幾條街,都沒有找到宋林。她坐在街邊的椅子上,徐女士打來電話。
“找到了嗎?”
“沒有。”
“這麼晚了,找不到算了,你先回來!”
蘇岑呼出一口氣,點了點頭,才意識到電話那頭的徐女士看不到,遂後又應了一聲。掛了電話的蘇岑坐在街邊,偶有幾個路過的人投來短暫的目光。
她有點擔心,但更多的是怒他不爭。
但凡宋林學會麵對問題,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逃避,他們也不會走到離婚這一步。
蘇岑忽然想到談戀愛的時候,種種細節都在表明這個男人不值得,可自己還是一門心思的撞了南牆,現在隻能說是自食其果吧。
收拾好心情,她站起身來,回頭看了看寂寥的街道。他將手機丟下,摔門而去的時候,心裡到底在想什麼呢,是不是想著離家出走就能逃避離婚了,或者想要再威脅威脅自己,好讓自己又主動去求和。
如果是這樣,那他想錯了。
他們結婚三年,而離婚這件事,蘇岑就琢磨了三年。
回到家的時候,徐女士裹了一件鮮亮的橙紅色睡衣坐在沙發上,滿臉怒氣。
“你馬上給他哥打電話,讓他家裡人知道這邊的事情,萬一想不開死在外麵也和我們無關。真的太氣人了,真不知道你當初怎麼想的,怎麼找這麼個男人。”
蘇岑坐在飄窗上一言不發,當初到底是怎麼想的呢,好像當初是覺得他本性不壞,要是自己能改變他的一些壞毛病,那還是值得共度餘生的。
可是一個人一旦想著要通過去改變另一個人而獲得美好生活,那結局通常都不怎麼美麗。
給宋林大哥打了電話,並且詳細講了最近發生的事情之後,明確得到對方“不用管他”的反饋,蘇岑寒暄兩句便掛了電話。
“他哥怎麼說?”
蘇岑將手機熄屏放進兜裡。
“說是不用管。”
“那你現在就彆管他,他要作就讓他作,也彆想著去改變他。他要能變,早就變了。他不是說讓你去告他嗎,那就去告他。他現在就是賴上你。不花錢不出力,白得一個三歲的孩子。哪有這麼好的事兒。”
蘇岑知道徐女士在氣頭上,得讓她出出氣。
“我徐嵐芳真是沒想到都半截入土了還能見這麼個奇葩。”不知道又在哪裡學到‘奇葩’這個詞,用在這倒也合適,“天天好吃好喝伺候著,他還發脾氣,他有什麼資格發脾氣,嗯?他什麼樣他自己不清楚嗎,天天就知道抱著個手機打遊戲。自己老婆白天上班,晚上回來加班,他就在那閒著,孩子孩子帶不好,家務家務也不做。像個廢人一樣從早躺到晚,哦不對,不是像個廢人,就是他媽個廢人!”
“好了,媽。我知道你生氣,但是咱們明天再罵,今天不早了,先睡,好嗎?”
徐女士很是憤懣,一肚子話想要噴發,但看到蘇岑疲憊的麵容,還是憋了回去。她端起桌上的水杯,大大喝了一口:“你也彆想那麼多。要是他不出現,大不了就打官司,分居兩年就能離。”
“好,惜惜呢?”
“放你床上了。”
“嗯,那我先睡了。您也放寬心,彆為了這麼個人又睡不著覺。”
“我倒是想睡。”丟下一句話,徐女士就回房間了,她一向睡眠都不好,剛剛蘇岑也隻是安慰她,但她知道徐女士今晚肯定是無眠的。雖然嘴巴厲害,但心腸軟。宋林在這個城市裡除了蘇岑她們就沒有認識的人了,他丟下手機就出去,多少還是會擔心。而宋林這幾年也就是掌握了她們嘴硬心軟的個性,所以才屢屢拿捏。
回到房間,小心翼翼的給孩子掖了掖被角之後,微信有新消息提醒。她翻開微信,在置頂上有一條來自“工作室老板”的消息:昨天發你的單子比較急,明天晚上八點前必須搞定。有問題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