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程伽伽。

“寶，你真離啦？”

“嗯。”蘇岑知道肯定是餘年說的，她擔心程伽介意，又補充一句，“上次餘年催稿，我順嘴說了。”

“這麼大的事情你都不跟我說，你還當我是朋友嘛？”

“主要是不知道怎麼開口。特意跟人說我離婚了，多奇怪。”

“我有什麼關係，”手機那頭傳來火車站的播報聲，“那你倆現在是……？”

“他失聯了。”

“啊？”

“微信消息不回，電話也停機，估計換手機號了。”

“他這是什麼操作，生你氣，恨你？”頓了頓，程伽有些氣憤，“不是，他憑什麼恨你，有什麼資格恨你。”

手機那頭傳來一陣較為嘈雜的催促聲，蘇岑問道：“你要去哪裡嗎？”

“寶，實在不好意思啊，我也是剛聽餘年說，所以就趕緊給你打過來了。但是我現在要去外省，有個寵物美容賽，得一兩周才能回來。等我回來再去找你細聊奧！”

“沒事，你忙你的去吧，就是離個婚，又沒什麼大不了的。”

“那你好好的啊，我回來找你。”說話間，幾個老阿姨慢悠悠的走進亭子，坐在石凳上。

“去吧去吧，多大點事。”

掛了電話，蘇岑準備坐坐再上去，她滑動了手機，在提燈任務群中看到了最新的散活。‘提燈’是她的筆名，任務群裡是餘年給她接的一些散活。她打開餘年的聊天框，打到：“最近有點忙，除了群裡這個，暫時彆接活了吧。”

“就是，奇了怪了真是，男的還來當護士。”

“哦喲，不曉得他爸媽怎麼想的哦。娃兒當個護士，回去臉上都沒光。”

“還不是沒出息，隻能來當個護士。當護士也沒啥前途，而且還討不到媳婦，哪有女的要個男護士當男人的。”

蘇岑將手機熄屏，她深呼吸一口，轉頭看著不遠處的三個婦人：“阿姨，男的怎麼就不能當護士了。萬一你們老公做什麼私密手術之後需要護理，天天讓一個年輕姑娘來弄，你們覺得合適嗎？”

“哦喲小姑娘，你說話不要這麼難聽哦。那我們說的也是事實，男的當護士本來就沒出息。”

“什麼叫有出息，掙大錢，當高管，哦這就是有出息。你們知不知道男護士對於醫院來說有多重要，男的身體機能比女性優秀一些，像熬大夜，搬病人，男的都有絕對的優勢。而且這本來就是一份職業，哪裡分什麼性彆。再說了，又不是你們的兒子，你們在這擔什麼心，又礙不著你們。”

“小姑娘，你說的這麼好聽，那要你嫁給一個男護士，你怕是也不願意。”

“我喜歡我就嫁，男護士又怎麼了，能當護士，說明他有責任心，有愛心，我憑什麼嫌棄人家。”畢竟我是一個離了婚的，有什麼資格嫌棄。

“現在小姑娘不得了，嘴巴像個炮仗。那你去嫁吧，嫁了有你受的。”

三個阿姨臉色難看的離開了亭子，嘴裡嘟嘟囔囔的不知道說些什麼，但肯定沒好話。這一通鬨騰，反倒讓蘇岑將心中的鬱結輸出了些，心情也好了點。她看了看時間，不早了，然後匆忙拎著東西離開。站在亭子後方的李不言這才走出來，他看了看手中的熱咖啡，嘴角淺笑。

還是第一次聽見一個不熟悉的人替男護士說話，他一直都知道，時代總是會慢慢肯定一些以前不被接納的選擇。

能夠聽到這些話，就足夠了。

“哥，哥！”

莊白從小道騰騰騰的跑到李不言跟前，氣喘籲籲的：“我姐叫……”還沒聽他把話說完，李不言轉頭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