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智歪了歪頭：“哎呀，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回來呢。我和桃李可是跟他們一起在等的，不過後來因為有事就先走了，不知道那幾個孩子等了多久呢。”

我沒有再接他的話，隻是靜靜地與他對視。

那雙藍色的眼睛一如既往的澄澈透亮，似是一眼便能看透至底。實際上這清澈潭水裡麵蘊含著的是海水，平靜的表麵下孕育著洶湧的波濤。我也不知用‘虛偽’這一詞來形容他是否恰當——說不恰當，我確實覺得大多數情況下他的笑很假，至少是我個人感官上的，而我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覺；說恰當，又覺得不完全是，感覺這個詞不適合形容他。

想不明白。搞不懂。看不慣他就完事。

“誒，天祥院。”

我突然出聲，走近他的桌子，啪地一聲將白紙拍在他的桌上：“我不知道你又在計劃著些什麼；我並不覺得你會那麼好心地給要被開除的半吊子起死回生的機會。但總之我希望你的計劃不會傷害到他們四個中的任何一個人，要不然我跟你沒完。”

天祥院英智安靜地與我對視，好一會兒後輕輕開口：“不傷害他們，那你呢？”

我沒聽太清楚：“什麼？”

他改口道：“這是你對待上司的態度嗎，花川？”

我也沒介意他明顯改了口的措辭，挑了挑眉，語氣輕佻：“怎麼說？要把我開了嗎？”

我的心裡其實在叫：好耶好耶快把我開了！你開我我又不用交違約金還白拿一筆錢！

……等一下，真要給違約金的話，該不會又要由那四個苦命小孩背負吧？

然而並不能如我所願。天祥院英智他說，怎麼可能把我開了。

也行，也沒事。

“就那麼維護他們嗎？明明你們才見麵一次吧。”

“不過花川知道是因為源阿姨你才能來ES當製作人嗎？”天祥院英智從桌子上拿起那疊白紙，整理整齊後邊翻閱著邊道，“唔，很規範到位的工作計劃方案。我是很相信花川的能力的，其實原先我想讓你來FINE當製作人，隻不過上層並不怎麼情願同意我的意見……”

“畢竟我履曆上有著不短的空白期。我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我接上他的話，“我沒有你想的那麼有能力，你太抬舉我了。”

“唔，花川，你還記得我們是怎麼認識的嗎？”

天祥院英智略過了我剛剛的話，思維非常跳脫地向我甩出這麼一個問題。搞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什麼，就這麼短短幾秒的時間內將話題從我的工作能力上扯到我跟他初識上。

他在問廢話嗎，我沒得癡呆，這我怎麼可能不記得？但我沒回答，隻反問他：“說這個乾什麼？”

他也沒回答我的問題，歪了歪頭自顧自地接著往下說：“你會不會首先想到那個雨天？”

“你可能是在那天才頭一次注意到我吧，實際上在那之前我就注意到你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