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消失的標記(2 / 2)

違規進化 陸行徵 5624 字 11個月前

原本彙聚向怖殼的自然能量在他們身邊彙集,同時又被金殼吸引,近乎瞬間就融入到其中,成為了怖殼所吸收的自然能量中的一部分。

“成長型怖殼內部未知因素很多,進去後多做標記。還是以個人安全為主。”蔣尋慣例重複著。

一個帶著小飛行裝置的感應器被他托在手心,直直地飛起後緩緩貼在了怖殼的能量層中。

關餘第一個開啟了全擬態模式。身懷隊伍中最佳戰鬥的天賦,在前方開路已經成了他最下意識的舉動。

然而他的習慣,並不是蔣尋的習慣!

眼看著關餘輕車熟路地完成準備工作,輕車熟路地下蹲、起跳,直接在距離感應器不足半米的地方消失。

蔣尋隻覺得一句臟話卡在嘴邊,這確實不是他第一次與關餘配合,但他在個人感情上甚至還沒適應關餘在隊裡的存在,這人就這麼莽撞衝進去,麵冷心軟的蔣尋八百個不放心。

回身迅速囑咐葉橋和平婷跟上,下一秒蔣尋便也打開了擬態,追著著關餘跟著被卷入繭囊的能量循環中。

理論上來說戰鬥力天賦在團隊中確實一般都是先鋒開路的角色,蔣尋也深知這一點,然而從性格習慣上來說,他是個喜歡謀而後動的。何況他對關餘的能力並不完全熟悉,總隊的數據就是一張最完善的廢紙,怖殼中險象環生,數據是最容易誤導判斷的東西!

蔣尋有點煩躁,感性上他因為關餘的自作主張生氣,但理性上卻同時把他的行為判定為最適宜的選擇。

感應器連通的是怖殼能量循環層,隨著蔣尋突破近殼區的防禦層,整個人被一股能量流帶走,隨後便雙腳重新落在實處。

怖殼內的環境遠比那個金色的繭要大得多,相當於一處完全由能量打造的世外桃源,而內部的環境布局則完全取決於覺醒者的能力。

按照總隊給的資料,二次覺醒者的天賦是植物學家,能力與基因相關,後麵還附載了一堆此人曾經的研究成果。蔣尋隨手一劃就翻過去了十幾頁,而且看進度條異常遙遠。

蔣尋大致掃了幾眼關鍵詞,然後利落地一鍵關閉。

這種繁瑣的資料他沒時間仔細看,還是讓這個覺醒者祈禱能在死前遇到他吧,那樣或許他還有耐心出耳朵聽一下。

事實證明總隊的資料並不是經常出錯,至少對於覺醒者的資料基本都是正確的。

作為一名植物學家的怖殼,蔣尋放眼望去滿目蒼翠,高木矮叢品類齊全,他認不全,但確實隻有風吹動葉片的‘沙沙’聲,絲毫聽不見半分鳥獸蟲鳴。

一個純粹的植物愛好者,蔣尋這樣想著。

他腳在底麵踏了踏,觸感是完全真實的,不愧是成長型怖殼,能量多到可以完全模擬出實物感。

進入到陌生環境的第一件事,做標記。

蔣尋順手撫摸著身旁的樹,隨後利落地剝掉一塊樹皮,在樹乾上刻下了‘030’,不過就在他轉身離開的時候,餘光似乎發現了異常。

重新看向那樹乾,就見剛剛被他刮掉樹皮正在緩緩愈合,樹乾上的字也在幾次呼吸的時間就消失得一乾二淨。

一見到這種強悍的修複能力,蔣尋表情嚴肅,緊抿著嘴,重新又刻下了一次數字。

重新嘗試,恢複原樣。

再刻一遍,繼續消失,甚至恢複的速度都在變快。

蔣尋沉默半晌,索性仰頭看向矮處樹枝,眼睛微微眯起,樹枝中段處陡然出現一道白光,然後整齊地斬斷了。

蔣尋具有劃定空間的能力,簡單來說就是在能量密度不高的設定標點,三維以下,可大可小,而三維空間內可以拒絕一切其他粒子乾擾。

那道斬斷樹枝的白光就是一個二維的空間壁。

這一次樹枝沒能重新長出來,倒是有一隻藤蔓的須在無風自動,揮舞著尋找新的落點,而後攀著樹乾繼續向上纏繞。

看起來嚴重的損傷並不能修複?蔣尋並不確定,不過仍然在隊內傳訊中記錄了下來。

隊內傳訊相當於一塊自動隊內同步的備忘錄,一旦隊友相聚較近就會自動同步信息。

【030:植物具有較高修複能力,相同傷害恢複漸快,嚴重損傷疑似不修複。】

輸入完這一串文字,蔣尋就放棄了在樹上做標記這件事,沒有物質標記,標點同樣能作為他的記號。對他來說,放在首位的是急需找到覺醒者。

覺醒者對糾肅隊來說就是清除怖殼的利器,是刺破黑夜的黎明,是永夜中的燭火。

生克相息,怖殼的一切能力都基於覺醒者的天賦。

就在蔣尋繼續向前,在地上發現了痕跡的時候,身側的灌木叢微微一動,簌簌聲輕淺。

瞄了一眼地上那串基本清晰的數字,蔣尋手持激光短刃,麵向灌木叢試探道:“關餘?”

聽到這一聲詢問,關餘緩緩從灌木後探出半張臉,那雙淩厲的眼睛先是流露出警惕的神色,隨後緊接著便放鬆了下來。站起身,一個抬腿跨過了一米高的矮叢。

蔣尋看他順手拍掉褲子沾上的葉片,完全沒經驗的新手行為,像是絲毫不記得“融入環境”的工作守則,嘖,能打就為所欲為?就這?他能看上這種貨色?

蔣尋眉頭不自覺皺成一團,指著地上的字問道:“這是你寫的?”

麵對近乎質問的語氣,關餘呆了呆,接著揚起嘴角回答道:“啊,我發現樹上不能寫,就寫在地上了。”

蔣尋被他這幅理直氣壯的回答噎了半口氣,但確實,地上畫了個標記,並沒消失。

關餘見他不信,雙手插兜,又用鞋尖在地上畫了個圓。無聲地表達著天才的無敵寂寞。

這種微妙的挑釁動作自然也沒逃過蔣尋的眼睛,隻見蔣尋輕抬眼,審視著反問:“學校老師沒教過你嗎?任何信息都要及時記入隊內通訊。如果課程沒學好,你大可以退出糾肅隊,返校重修。”

蔣尋這句話說的有些不近人情,比起因為失誤引發蝴蝶效應,返校重修可以說是他最人性化的建議。

大概是被他這種正經的樣子唬到,關餘眨著眼,豎起手掌解釋道:“我真的忘記了,沒有下次!”

四目相對,關餘的眼睛看起來無辜又真誠,搭配耿直的動作,蔣尋磨了磨後槽牙,但終究沒再說什麼。隻是把信息記錄到了隊內通訊,轉很繼續向前探路。

關餘在他身後走著,腳步很輕,那種蔣尋不仔細分辨都聽不到的那種輕。

這同他印象裡的關餘大相徑庭,關餘這人不吵不鬨,但手腳都比尋常人重上一點。他在檢查室見到關餘的第一麵,這小子就捏毀了一隻合金水杯,那腳步聲不至於樓板震顫,至少雙耳健全的人很難聽不到。

略微回頭,蔣尋瞥見在他身後的關餘仍然雙手插兜,隻是仰著頭不知道在觀察什麼,看起來絲毫沒有緊迫感的樣子。而在他看到關餘身側的不遠處,蔣尋不由皺眉。

雙目視野鎖定,通訊器自動判定目標,擴大了幾倍以後,蔣尋想要看清楚的目標。

一塊禿掉的樹乾上明晃晃寫著,0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