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這才確信,這個怖殼,確實就這樣被解決了。
過程曲折,但結果反而是讓人始料不及的平和。
糾肅總隊一年有上百件類似任務,真正能接觸到核源,並且毫發無傷的,寥寥無幾。
……
機械翼在幾人落地的同時收回作戰服內,腳下的場地崎嶇不平,身邊的碎片還在源源不斷的下落,但是隻要抬頭,他們就會看見,隨著下方怖殼的崩塌,上方的殼層已然消散。
能量組成的東西或許會幻化成千百萬種模樣,但終究歸路隻有一條,那就是消散在空氣中,成為與宇宙重新融為一體、不可觸摸又無處不在的存在。
幾個人並沒有著急,比起穿過正在掉落的怖殼碎片,等怖殼完全消失也用不了多久。
這還是由於他們處理的這個已經超過了已知怖殼的極限大小,如果是尋常的小怖殼,他們出來的時候或許就已經完全消失了。
趁著不便移動的時間,蔣尋把背上的尚誌寧放倒在地,交給葉橋進行身體檢查。
通常二次進化都不會太好受,按照這個怖殼的程度,尚誌寧醒來至少需要個把月的時間。
完成任務的蔣尋抬頭打量了一下封閉區,同時也看到了觀察室內的席遠故,這才忽然想起,他在進怖殼前就有一個一直沒問出口的問題。
“對了。你跟席遠故很熟?”蔣尋看似無意,表情甚至變化都不大,也就是視線從觀察室轉移到關餘麵部的程度。
忽然被問道的關餘一陣莫名其妙地眨了眨眼,很快回答道:“也不是很熟。”
“噢。”聽到這個回答,蔣尋又把頭扭了回去。
他當然不是想要聽到這個回答。他是想問關餘和席遠故之前聊了什麼,然而考慮到他可能是中間那個二人相識的紐帶,偏偏他現在又完全記不起關餘和他的關係,問的太多蔣尋自己覺得不太合適。
也虧得蔣尋這麼一問,關餘忽然就想起了席遠故叮囑他的。
關餘偷瞄著蔣尋,發現隊長沒有繼續問下去的意思,便主動問起:“任務結束隊長打算去哪兒?”
蔣尋費解,他當然是要先回總隊提交任務彙報。百思不得其解了兩秒,蔣尋回答:“總隊。這個怖殼除了備檔,還得解決一些問題。”
說到這裡蔣尋原本就打算停下來了,但看到關餘似乎想要了解更多的目光,再考慮了一下關餘以後獨立帶隊的可能性,蔣尋繼續說道。
“按理說在上源區的工作人員都進行過危險評定,基本不會出現二次進化的問題。但尚誌寧不僅二次進化,而且按照劃分等級,他的進化怖殼甚至超過了高危限度。總隊一直懷疑怖殼的形成具有誘導因素,雖然驗證要等尚誌寧清醒以後,但是前期問詢和排除人為乾擾,這些還是要跟齊副報的。”
從蔣尋口中聽到這個名字,關餘明顯愣住了,不止他,連正在檢查尚誌寧身體狀況的葉橋都不由猛然抬頭看向蔣尋。
“?”蔣尋不知道為什麼被他們這樣看,回過頭發現平婷也是一臉難以置信的樣子。
“怎麼了?”蔣尋皺眉問。
“齊哥,殉職了啊。”平婷小聲回答。
“什麼時候的事?!”
蔣尋猛然轉過身,平婷被他嚇得話噎半句:“一,一年半之前。”
察覺到蔣尋是真的完全不記得這件事,小隊幾人都意識到了事情不對。
幾個月的檢查隻發現了蔣尋失去了對關餘的記憶,醫療部門也忘記了測試蔣尋是否記得過世的故人。
關餘發現自己並不是為唯一一個被蔣尋遺忘的人,一時心裡竟然有些酸澀。
他一直以為記憶的丟失是因為二人關係親密,然而現在,他隻希望並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