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覺大多數時候都是不講道理的，關餘說不清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猜測，隻覺得冥冥之中相互關聯。

然而陳思元和齊霽並不在同一行星之上，甚至都不在同一個星係。連他都覺得，這種無端的聯想恐怕是受到了個人情緒的乾擾。

關餘能接受齊霽在蔣尋心中與他地位相當，但心裡很難不泛酸。

當他試圖做出最後一次嘗試，把目光投向了正在啃吸管的平婷。

“你覺不覺得，陳思元初次覺醒的日期很熟悉？”關餘試探問平婷。

忽然被這樣問到，平婷睫毛忽閃兩下，眨著迷茫的眼神，正準備搖頭的時候，眼睛亮了起來。

“你說這個我想起來了！畫廊裡最深處有一幅沒畫完的畫……”平婷說到這裡停了下來，原本有些印象的畫麵，似乎在一瞬間模糊了起來，腦海中色塊相接卻想不起更明確的樣子。

蔣尋從關餘忽然搜索資料的時候就把注意力轉移了過去，放棄掙紮，比起他自己腦袋裡的一片空白，還是關餘和平婷互換信息比較有效。

在他察覺到平婷這種不自然的卡頓後，一時間深有同感。他對關餘的印象就如同平婷回憶這幅畫的狀態，隱約存在但並不確信是否真實。

不同的是，平婷會相信這種模糊的存在，而蔣尋並不會，他隻相信自己明確記得的東西，以免被錯誤的印象誤導。

“想不清，換個方向試試。你看到那幅畫以後發生了什麼。”蔣尋輕車熟路，那些醫療員就是這樣問他的。

“之後我就——”平婷說到這裡，原本蹙在一處的眉毛忽然滯住。緊接著平婷看向蔣尋的目光終驚詫帶著幾分恐懼，連聲音也提高了兩分，“我之前都記錯了，我給總隊記錄的信息也是錯的！”

“我最後看到的畫並不是家鄉的星空，是那幅沒完成的畫！”

蔣尋和關餘聽到皆是一震。

平婷的異能按照大分類應當歸屬腦類精神向，比起其他異能者，她的記憶力、專注力等一係列與大腦相關的行為都會更出眾。

顯然，她也不會故意對總隊隱瞞任務時發生的事，唯一的答案隻有一個，那就是平婷的記憶也收到過影響，不過她沒有蔣尋的表現那樣明顯！

“所以，你能想起那幅畫的樣子嗎？”蔣尋問道。他甚至對那次任務都沒有什麼印象，在場唯一能回答的隻有平婷一個人。

或許剛才一瞬間的想不起隻是意外，平婷閉上眼用力回憶，從他們在怖殼外集合起，進入畫廊，應對突如其來的金屬鳥翼、空中飛魚、啼哭花圃……詭秘星空，記憶像是在這裡劃了一道清晰的分割線，前麵的一切曆曆在目，惟獨最後一片模糊。

哪怕色塊穩定一些平婷都或許能有些頭緒，但那些顏色都是漂浮著的。

“想不起。”隨著平婷睜開眼，表情凝重地搖頭，然而話說至半，她忽然想起那批學員的成績單，“但是或許學員會有印象，進入那次怖殼的學員中，有一個目前正在總隊等待分隊。”

他們的位置離總隊並不遠，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地，他們當即去找到了那個學員。

天優畢業的學生大多點孤僻屬性傍身，在一眾勾肩搭背的候選隊員中，那名女生仿佛與人群有著天生的互斥力，離得老遠平婷就能一眼分辨出來。

詢問全程沒用五分鐘，小姑娘乾脆利落地回答，記得。隨後向他們描述了那幅畫大致的樣子，連細節都能記得八成，很顯然，小姑娘的能力大概率也是精神向相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