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幾個人走出總隊大院,空氣中仍然透出些許壓抑。
平婷沉默了許久,感慨道:“沒想到,真與齊副有關。”
小姑娘描述中的那幅未完成的畫正是齊霽最後一次進入的怖殼。
那一次二次進化的是聯合星係總屬研究院的一位武器方向技術專家,怖殼形成的時候齊霽就在他身邊,蔣尋他們趕到以後連同齊霽一起進入的怖殼。
那個怖殼的內環境仿佛武器內部,像是一座埋藏了無數機關的金屬牢籠,幾乎是每一步都在用命賭博。平婷和關餘都對那個怖殼印象深刻,要不是齊霽同樣精通各類尖端武器,他們怕是很難主器官健全的出來。
技術專家鐵了心不與齊霽合作,從頭到尾幾乎沒有配合過他們的工作,在核源成型迫在眉睫的時刻,齊霽拉著技術專家炸毀了核源,蔣尋他們這才得以活命。然而齊霽也就連同技術專家都葬在了那個怖殼中,連他們去安葬行星祭拜的都是個衣冠塚。
畫廊最末的那幅半張畫作,正是那個怖殼中最危險的部分。狹窄的空間之下,前後方皆是來勢洶洶的能量彈,這裡是能量壓縮並加速的地方,也是他們的必經之路。
當時讓他們費儘心思闖過的關卡,卻是至今技術部門未能攻克的技術難關。關餘對那個位置記憶猶新,因此當小姑娘說起棱角、弧形的金屬牆壁以及遠處畫到一般的能量彈,他立刻就想到了答案。
“但是,”平婷快幾步走到蔣尋身側,發問道,“當時陳思元所在的星係,與我們離得很遠。他怎麼會見過呢?!何況他根本都不在怖殼內。”
怖殼內除了糾肅隊的幾個人,隻剩下技術專家,陳思元是不可能在那裡的。
彆說平婷想不通,連關餘這種滿分畢業的選手也想不通。
倒是蔣尋站住腳,調出了聯合星係全圖景,這是根據紅移現象實時采集更新的星係坐標圖,目的就是避免星係間躍遷出現失誤。一年半的時間並不算太久,按照目前的星圖足以看出當時的模樣。
蔣尋點著主星係東側的一點,隨他手指亮起的是怖殼發生的行星,緊接著他又勾出了陳思元當時所在的行星。一條白色直線串聯其了三點,正中一點是他們現在所在的主星係首都行星。
“完全對稱,但是原理不清?”平婷讀過的書不少,但依照目前她的水平,即便眼前這一幕看起來很有關聯,但她說服不了自己的內心,若果不是有畫為證,她隻願意把這一次當做偶然。
蔣尋的視線從那條白線上轉到關餘身上,關餘眉頭緊鎖,顯然是有些不確定的猜測。
四目相對,關餘低聲不確定地說道:“我想起一個沒能被證實的猜想,宇宙的一部分是存在但不可見的。我們總是試圖把看到的結果歸類總結,但是有些東西的存在會隨著觀察而傾向於我們所需的結果。”
“如果按照現有的常識,我們確實不能相信這兩件事產生了聯係,然而事實是,兩件事的關聯確實存在。在我們已知之外,必然存在同時不可測的未知。”關餘這樣說著,目光掃到了已經逐漸開始眼神渺茫的平婷,解釋道,“就是說,我們不需要考慮他們因為什麼而產生了聯係,隻需要知道陳思元確實受到了怖殼的影響。”
這樣說完,平婷果然點了點頭以示同意:“那我們接下來去哪兒?總隊嗎?”
關餘也在等待著蔣尋的決定,雙手揣兜,看起來是做好了蔣尋去哪裡他就去哪裡的準備。
“我會報給總隊,申請重新調查一年半前的事故怖殼。”蔣尋這樣說,顯然是不打算現在就去總隊。
一年半過去了,倒也不急於這一時。到底引發他失憶的是那幅畫,還是引發齊霽殉職的怖殼留下來的後患,他都會逐一調查。
“在那之前我想先去見陳思元,看看他那幅畫到底有什麼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