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婉霖醒來時,看見龍天渠伏在自己身邊睡著了,一隻手抓著自己的手,另一隻手摸著她的肚子。她伸手去摸龍天渠額前的碎發,龍天渠突然醒了。
“婉霖,你怎麼樣,有沒有不舒服?”他關切地問道。尤婉霖看了下房間陳設,問道,“我怎麼會在清風小築?”龍天渠眉梢眼角都是笑意。“剛才你昏倒了。”“我確實碰了藥罐,但我沒下毒!”尤婉霖認真解釋道。龍天渠一把抱住她,“我知道,你沒有,你昏倒隻是因為咱麼有孩子了!”他臉上滿是作父親的喜悅。尤婉霖卻覺得晴天霹靂,她有喜了,在這個時候,大仇未報,肚裡的孩子是否會影響她練功。
“婉霖,你怎麼感覺不太高興的樣子。”龍天渠問道。尤婉霖淡淡一笑,“沒有,隻是太突然。你我尚未有婚約,隻怕這孩子名不正言不順。我想我們還是……”她不想留這個孩子,卻被龍天渠打斷了,他以為尤婉霖是擔心名分問題,馬上承諾,“待師父出關,我就馬上稟告師父,讓我們立刻成親。”龍天渠抱住尤婉霖,“從今天起,你就留在清風小築安胎,你和孩子在我身邊,由我親自照顧你們,我也會安心些。”
尤婉霖想拒絕,她一個未出閣的女兒家住在男子那總會惹人閒話,但又貪戀龍天渠對她的好。龍天渠一向不苟言笑,但每次見到尤婉霖,卻總是忍不住滿眼笑意。任何時候,任何場景,他第一個關心的總是自己。龍天渠對尤婉霖的好,是自她失去雙親後,第一個感受這人世間的溫暖。天山派的人不壞,但對於尤婉霖展露出的野心,有一種天然的排外。天山七英,情同兄妹,但對尤婉霖這個外來人,卻總是透露出排擠。隻有龍天渠,是她長久以來唯一的甜。
常天山出關,得大弟子龍天渠稟報,已知一切都無法挽回。但看見心愛的弟子如此開心,自然也不便讓他掃興。“天渠,你會後悔嗎?”常天山問道。“弟子不後悔,弟子隻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龍天渠一臉虔誠。常天山決定為他們舉行婚禮,但突然接到聖旨,新皇下月二十準備來天山祭天,天山派要為接待禦駕做準備,隻能暫且先延緩龍天渠和尤婉霖的婚禮。
尤婉霖自然不介意,她內心深知一旦結了婚,有了夫君和孩子,便有了軟肋,勢必會影響自己的報仇,更何況,她的一條小命還捏在上官靑彥手中。
尤婉霖在清風小築度過了一段美好的日子,龍天渠除了練功和侍奉師父,其餘時間均留在清風小築陪伴她。尤婉霖害喜十分厲害,一見到油膩的東西就反胃嘔吐,龍天渠就親自下廚,把食物做得清淡又爽口,又端到尤婉霖麵前,哄著她一口一口喂下去。甚至連尤婉霖吃的魚,他都要親自把魚刺挑出來,選最好的魚肉,喂給尤婉霖。閒暇時,龍天渠陪著尤婉霖在清風小築的池塘邊或是喂魚,或是捉幾隻兔子供尤婉霖把玩。霍騰飛和龍天渠關係一直要好,再加上尤婉霖救了霍騰飛一命,他帶著孟婉婷常來清風小築探望他們。孟婉婷和霍騰飛自中毒一事後,兩人的關係也不攻自破,兩對璧人常在一起或是把酒話桑麻,或是一起圍爐煮茶。
孟婉婷和霍騰飛也從龍天渠臉上看到了久違的笑容,他對尤婉霖永遠是關懷備至,但凡刮陣風,他都要脫下身上的綠袍裹住嬌小的妻子,在他們麵前,他也毫不避諱攬著自己的妻子。尤婉霖興許是有喜的緣故,淩厲的眼神也添了少許的溫柔,一張巴掌大的瓜子臉也圓潤了起來,反倒顯得溫和了不少。孟婉婷和霍騰飛卻活像一對歡喜冤家,兩個人時常拌嘴,小打小鬨,四人相約,若來日兩人的孩子是同性,則結為兄弟或姐妹;若是異性,就結為親家。
龍天渠把尤婉霖隔絕在清風小築內,也把讓尤婉霖不高興的木婉晴等人隔絕在清風小築外。木婉晴一直陪著常天山為新帝駕臨做準備,有時,遠遠看著清風小築,覺得那裡歡聲笑語,不由得平添惆悵。她讓自己忙碌起來,想忘掉這一切,但內心仍擔憂龍天渠,囑咐蘇婉鈺盯緊尤婉霖。
龍天渠和尤婉霖在一起呆的時間越久,尤婉霖越是沒時間鑽研武功,她使飛刀的手法一流,無奈內力不夠,所以飛刀沒有發揮出它最大的功力。而她手上又泛起了煙灰色,她知道,毒性又快被壓不住了,隻是這次她肚子裡有了小生命,她不能拿孩子開玩笑。尤婉霖猶豫再三,決定去找常天山求助。
她把上官靑彥給她的藥包交給了常天山,並把事情的原委陳述給常天山。常天山一聞便知,“上官靑彥果然歹毒。”他看著尤婉霖,“上官靑彥在我隨您回天山派前一晚逼我服毒,企圖控製我。婉霖死不足惜,隻是和龍哥的孩子。”她伸手摸著小腹,道,“稚子無辜,還請常掌門救救婉霖肚子裡的孩子。”
常天山伸出手,給婉霖把了脈,隻見她脈象奇異,有兩股力量在衝撞,“你現在越練功,毒性擴散越快。”他先用內力護住,並配了藥丸給尤婉霖服食,延緩毒性。至少她還可以再拖一個月。“此毒可解嗎?”尤婉霖問道,常天山歎了口氣,此乃七蟲七花毒,是用七種最厲害的蟲子和七種最毒的花配製而成,世上毒蟲毒花千萬,除非製藥人知道,否則無毒可解。上官靑彥就是要用這種毒控製你,讓你對付我天山派。”
一席話讓尤婉霖有些絕望,“難道我和孩子真的一點活路都沒有嗎?”常天山會再想辦法,讓尤婉霖先回去。她返回到清風小築時,龍天渠和霍騰飛隨木婉晴去準備接駕事宜,還未回來。水無敵卻等在那裡。
“水無敵,你來這裡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