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德裡安重重歎了一口氣,仰頭望著白煙消失的方向:“真可惜,亞比,你不覺得他和你挺像嗎?”
我挑挑眉頭:“哪點像了?”
“都是為了無聊的感情,放棄了自己的任務。”他輕聲笑道:“你可不要說你忘記了。如果換成我們,遇到放棄任務自甘墮落的人,就會直接殺了他愛的那個女孩對吧?”
身後的米莉猛地一震,目光驚恐地攥緊衣裳。
“是啊,還是人類比較善良。”我輕描淡寫地說,卻在心中恨恨瞪了他一眼。
“你用不著瞪我,我也不想和你廢話。我隻是想知道真正的戒指在哪裡罷了。”
“我可沒傻到那種程度,現在對於我來說,戒指就是護身符,你認為我會交出它而任人宰割嗎?”
“是嗎?”他憑空變出一把椅子坐下:“我們再來做一個交易如何?我給你時間把你想說的說出來,你把戒指的下落告訴我。”
“你還真是了解我啊。”我撣撣身後的土,一屁股坐在地上:“我剛才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李言既然要複活沃倫的身體,為什麼非要在天台上而不在那片廢墟。在廢墟的話,不是離愛人的靈魂更近一些嗎?她無論再怎麼有天賦,用玄學解開統治者指環的事情談何容易,所以我認定她一定是有人指導。”
“在那人的指導下,她找到了指環,解開了指環的秘密,知道怎樣才能讓一個□□重生,至於為什麼要把地址選在天台上,也是這個指導者告訴她的。”
“這個指導者的身份必須滿足兩個條件,第一,當時沃倫的靈魂就一直在旁邊,避開這樣一個有著資深經驗的討伐者去誘導他的愛人,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所以這個人一定對討伐者非常了解;第二,這個指導者完全可以自己找到戒指,何必假手與他人?我曾經到過那片廢墟,隻是身在邊境身體就非常不舒服,可是和我在一起的譚聞笑卻一點事情都沒有,所以我大膽假設這個人的身份會不會也是吸血鬼。”
“艾德裡安,不管怎麼說我也曾與你搭檔過,當然對於你也有一定的了解。能滿足這兩個條件的人,除了你還會是誰呢?況且,你完全有做這件事的理由。”我一邊觀察他的表情,一邊繼續說道:“吸血鬼隻要走近那片廢墟就會痛苦非常,那棟老房子恐怕是有什麼其他的秘密。沃倫說他得到的情報裡寫著,隻有在星辰密集的地方燒死那些人才可以得到戒指。隻是吸血鬼為了掩人耳目而故意透漏的風聲罷了,吸血鬼們不是不知道獲得戒指的方法,隻是無法接近那處老房子,你也是一樣。所以你隻能借李言之手來得到戒指。”
“可是他完全可以在李言拿到戒指走出廢墟的那一刻就搶過來啊,為什麼一定要害死她呢?”江海納疑惑道。
我搖頭笑道:“你們可不知道,我這個老朋友是非常討厭麻煩的。熟知玄學的李言可不是好惹的主,更何況身後還有一個資深討伐者的靈魂,如果隨便搶走戒指,引來的麻煩肯定不小。他知道非吸血鬼一族的人使用戒指會得到什麼後果,索性將計就計。讓李言死在自己手下,那時沃倫因為傷心過度也顧不得戒指了,他便坐收漁翁之利。在知道指環的秘密之前,我還以為是你用分解術殺了李言呢。”
米莉恍然大悟道:“所以戒指才會作為證物被帶回警署啊,可是他為什麼在警署還會把戒指給你呢?”
“本來是應該結束了啊,可是他卻沒有想到在關鍵時刻,自己會被趙天卓的意識踢出來,就像沃倫附在江海納身上要殺我的時候,卻忽然失去了對意識的控製權一樣。”我頓了頓繼續說道:“把戒指交給我的是趙天卓本人,你卻功虧一簣。所以第二次,趙天卓提出要來我的公寓時,事實上已經被他附了身,才會謊稱李言出事時報案的是個教師,為的就是轉移我的注意力,可是他沒想到我還是從做筆錄的老警官處得知,事發當天,趙天卓就在天台。”
“你來到我的公寓,為的就是把我身上真正的戒指偷偷換成你自己製成的假貨,可是你大概想不到,那個時候我先你一步,已經把真正的戒指藏起來了。”艾德裡安麵上出現一絲怒容,我擺擺手示意他按捺一下:“你附在趙天卓身上沒有什麼理由,恐怕連你自己也想不到,竟要通過一個人類的身體來達到目的。”
“說起來他也真是夠不幸的,我想他大概是閒得無聊想到處走一走,無意之間走上了天台,看到了李言和江海納,還以為這兩個學生在做什麼偷偷摸摸的事。當時你就在這個警官身後,如果他走上去指責兩人,就會錯過你計劃好的時機,殺了他又很難處理,你索性附在他身上。”
“你早就知道戒指會害死李言!”江海納克製不住大吼起來:“害死她的不是沃倫,是你!!”
“阿納斯塔西婭的戒指是我血族之物,被外人私自使用已經是破例,懲罰是理所當然的。”艾德裡安恢複平靜,淡淡說著:“好了,你的話說完了?可以告訴我真正的指環在哪裡了吧?”
“你想都彆想!”江海納瞪著眼睛朝他吼道:“李言是你殺的!老爺爺是你殺的!趙警官也是你殺的!你這個喪心病狂的混蛋!!”
“不。”我收回一直望著他的視線,閉上眼睛低沉著聲音說:“老爺爺和趙天卓並不是他殺的。”
艾德裡安的唇邊浮現出一絲詭異的淡笑。
江海納依舊在吼:“不是他,還會是誰?!”
“是我。”這兩個字,出自一直站在我身邊的米莉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