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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3.19

三水枕燈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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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樂七年,時值寒冬,京城的嚴冬慣是如此,透不出半點生機。

今日一月初八,京城張家老太君辦壽宴,珍寶美食都呈放在席麵上,花團錦簇一片,彰顯主人家身份地位。

丫鬟仆從們忙前忙後,有條不紊地掛紅燈、燒地龍、端菜擺席,一排暖意融融,抬眼掃去,主人賓客人人臉上都是春風得意。

前場一片喧鬨,自然無人能聽到後院的動靜。

“娘,放過我吧。”

身著華服的女子跪在地上不住地磕頭,她似乎感受不到疼痛,額頭一片殷紅潰爛。她身著的衣料可見的不俗,隻是樣式頗有些年頭,早已不時興。

被她稱作娘的老婦,正是今日的壽星張老太君。

此時的老婦早已撤去和煦的笑,她陰沉著雙目,如冷血動物一般看著腳邊螻蟻似的女人,唇邊的笑容病態。

她語氣憐惜,說出的話卻殘忍至極,“阿瑛,事到如今還不醒悟嗎?你可是被評兒整整欺騙了十年啊。”

老婦麵露癡狂,“若不是京中有術士說,巫女之血可以煉成永葆青春的養顏丹,評兒身為京城貴子,何故娶你這個通州庶民為妻?可惜你的血一點用處都沒有,也不知你是哪兒來的野種!”

胡菡瑛聽到老婦的話,不敢置信,如墜冰窟,她顫抖著唇喃喃低呼,“娘……”

“評兒早就同本君商定,今日便是送你下黃泉的日子。”老婦平靜至極,似乎在他們這些權貴的眼中,殺死一個人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

胡菡瑛聞言癱坐,老太君的話叫她怎麼敢信。

她與張評十年夫妻,此人哪怕再不喜自己,怎會要她性命?

張老太君看著胡菡瑛一臉頹唐,惋惜地勾勾嘴角,複而踱步離開後院。

胡菡瑛被兩個粗使婆子壓製,嬌俏的麵容深深埋進泥濘的土裡,半點昔日貴少夫人的尊嚴都沒有。

她大口大口地喘息,額頭一片冰冷粘膩,隱隱作痛。

這走馬觀花的一生,竟然是她自我編織的一場黃粱大夢。

遙想建安三十七年,先帝尚在。

張評運送藥材途徑通州與她結識,得知胡菡瑛的苗疆巫女的身份後,遂幾番甜言蜜語將她包裹,致使她萬分篤定張評就是自己的命定良人。

她遠離通州,隨張評步入京城,原本以為是美好生活的開端,誰曾想徹底跳入了火坑。

張評跪在她的麵前哭泣,聲稱自己母親身體抱恙,一定需要胡菡瑛的心頭血為引子炮製藥材。

她耳根子極軟,一次次刺開自己的心口放血,最後生生拖垮了自己的身體。

少女大抵都是天真無邪,曾幾何時她也在張評的臂彎裡紅著臉認為自己大齡未嫁不過是上天的安排,是命中注定和張評的相遇。

隻是胡菡瑛現在知道了,這世間最不該相信的就是緣分二字。

冬日的大地冷如冰台,胡菡瑛半邊埋在地上的臉已然凍得失去直覺,她奮力想要掙脫開二人的長臂,卻一次次被壓倒在地上。

忽而耳邊一聲男聲幽幽傳來,“大膽仆婦,竟然對本少的愛妻如此無禮,還不快快扶夫人坐起來。”

雖然許久未見自己的丈夫張評,胡菡瑛旋即便聽出是他。

她被兩個婆子蠻力拉起,她剛想睜開眼好好看看自己的枕邊人,隨即“啪”的一聲,臉上如被火燒般迅速蔓延疼痛,耳鳴嗡嗡。

張評竟然甩了她一巴掌。

她偏著頭再次倒在地上,刺骨的寒意從心底升起,她知道這個冬天恐怕是再也熬不過了。

男人冷酷的聲音如同魔音灌耳:“廢物,還是早早下地獄去吧,給我的美嬌嬌們騰騰地方。”

胡菡瑛緩緩擦乾淨臉上的血漬,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無悲無喜地注視著張評。

張評被那雙眼睛看得心中犯怵,厭惡地一腳踏上已經破碎不堪的發妻。

瘦弱的胡菡瑛毫無生氣地再次摔倒,張評一眼也不願再看,對著一邊的阿碧威脅道,“夫人若是喝不下這藥,便是你替她喝。”

婢女阿碧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身體抖如置身冰窖。

夕陽完全沉沒在地平線下,天上黃雲集卷,已有零落的冰碴開始撲騰著奔向大地,熟悉天時的人就會知道,不久大雪就會開始肆虐,這將是一場不管不顧的大雪。

胡菡瑛忽然好想回她的家,隻是以此殘軀又能去哪,少時的港灣已經覆滅,這世間與她相關聯的人俱已不在人世。

胡菡瑛雙目失神地看著跪在自己麵前的阿碧,阿碧不住地磕頭。

她在賭,賭少夫人一定不會連累無辜,在賭少夫人一定會喝下這杯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