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你該不會是山賊吧 聰明李寂禪發現……(1 / 2)

堂裡無人,店小二又多手地點起了蠟燭,一時間燈影幢幢,氣氛逐漸升溫。

二人被這氣氛烘得都有些麵紅耳赤,到底是胡菡瑛自詡見多識廣,故作鎮定地說道,“大人有什麼話但說無妨。”

問完胡菡瑛也有些緊張,緊盯著李寂禪紅潤的唇,心中忐忑不安,若是李寂禪突然說他心悅自己可怎麼辦?

她心中慌亂,又帶上幾分連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的羞怯。

李寂禪聞言心中懊惱,竟然這麼快被胡菡瑛戳破了小心思,他又呷了一口茶,怯生生地抬眸看著胡菡瑛的眼睛,幾乎是眉目含羞。

胡菡瑛被他目光瞧著麵熱不已,隻覺得自已已然昏了頭腦,不管他說出什麼話,自己都會認了。

不過下一刻,李寂禪說出的話徹底打破了此刻旖旎的氣氛。

他打著商量道,“胡掌櫃,我一個落魄皇子沒有那麼多銀兩,你這客棧費用給我算少些,成不成?”

胡菡瑛的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心中暗自惱恨:虧自己還想著要從寨子裡拿些銀錢給他,不給了!一塊碎銀都不給!

一時間她又氣惱自己剛剛似乎在期待點什麼,又惱李寂禪不按常理出牌,當下麵上又冷又熱,是一句話也說不出,提起茶壺轉身就走了。

李寂禪當即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到底還是麵皮子薄,隻能乾愣愣地坐在原處,隻羞愧地一句話也說不出,哪裡還能看見從前京城紈絝的風光。

不過喝盞茶的功夫,小石頭就顫顫巍巍來報說銀錢不夠分了。

舅父早先就告知自己,地方官員半年方可領一次俸祿,眼下剛到這通州就沒了銀兩傍身,這可如何是好。

一時間李寂禪頭腦陣陣發昏,額上直冒虛汗。

楊作隨冷靜地安慰道,“無妨,通州鄰縣臣還有幾個老友,臣外出奔走幾日,替殿下解這燃眉之急。”

舅父為了他在外奔走,李寂禪在通州內自然也是不敢懈怠,重繪地冊、修訂人戶簿,查閱案宗自是不在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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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寂禪在那忙活,沒有生命之危,胡菡瑛自然也樂得清閒。

隻是苦悶的是,因為上次回京沒有將老爹所說的那名賢士帶回來,搞砸了老爹的大事,當下又得天天回山寨裡參加小土匪們的集體訓練了。

一時間她累得苦不堪言,大早上就得上山參加操練,晚上在李寂禪回客棧之前還得趕回客棧,以防被他發現自己的山賊身份。

若要問起胡菡瑛為何要隱藏自己的山賊身份,她自然是有自己的考究。自古官匪兩立,既然自己以謀士的身份自居在李寂禪的身邊,務必保證自己的背景清白。

朝中文儒最喜歡揪著人說事,若是日後他回了京城,胡菡瑛可不想因為自己使他遭人彈劾又被外貶,那自己全部的努力可就空虧一簣了。

忙裡忙外之餘,她還暗中指使小山匪威脅了一通那幾個終日嚷嚷著要錢之輩,嚇得他們都不敢跑去客棧撒潑。

此事沒了幾個領頭臭蟲,自然也漸漸平息下來。

胡菡瑛被自己感動地熱淚盈眶:真是太勤冕了!

她端詳著鏡子中自己逐漸烏青的眼圈,勉強撐起一個笑:李寂禪啊李寂禪,你可真是害鬼不淺。

這日待胡菡瑛下山,天色已晚,正巧碰上李寂禪也在係馬。

從京城回來之後,胡菡瑛就換了一匹馬兒騎。

若是被李寂禪發現自己曾經去過京城,還扮過麻子車夫勸他不要到通州,那一切就很難解釋地通,因而而她隻好忍痛舍下小棗馬了。

此時的白衣少年腳跨雄姿英發的冬至,背上的竹簍子裡卷了一大簍子的宣紙,人和馬風塵仆仆地從夕陽裡走出來,像極了一幅畫。

走近了,便可見李寂禪額角汗津津的,衣服上儘是墨跡。

李寂禪見到胡菡瑛,瞬間神采奕奕,他從馬鞍兜裡拿出一捧野花安在胡菡瑛的馬上,“胡掌櫃,這把小花贈與你的小馬,冬至這匹粗馬不解風情,隻想著怎麼吃掉它。”

胡菡瑛輕笑,將野花穩穩當當地插在馬鞍背後,“通州有您這樣勤政為民的縣令,必定很快就能成為福澤之地。”

李寂禪瞧著胡菡瑛俏生生如清晨朝露的臉,頓時感覺一身疲憊都消散了些,心中感慨這店鋪掌櫃真是良善之人。

原本以為那日自己失言要求少些住宿費會讓她瞧不上自己,沒想到她竟然如此善解人意。

李寂禪這廂感動地幾乎要落淚,扭扭捏捏地上樓了。

樓下。

胡菡瑛一拍腦袋,竟然忘記跟盧老爹說要一隻信鴿傳書的事情,預計要不了幾天就會有樂妓來狀告江覆海,屆時怕是沒那麼多時間再日日上山操練。

眼下天還未黑,還來得及上山一趟,畢竟現在多跑幾步,日後的早上就能長長久久偷懶。

當機立決,她夾著馬肚子疾奔就走。

上了山,她和盧道昭一頓軟磨硬泡,總算是讓盧道昭同意她不用再日日上山操練了,此行還喜獲一隻信鴿。

盧道昭見胡菡瑛欣喜的小模樣心覺好笑,彆看胡菡瑛二十二歲了,還總跟個孩子似的,天天兒就想著偷懶。

“我聽說你先前上寨子拿了好些銀錢給新來的縣令填窟窿,可有此事?”

“是啊阿爹,新來的縣令是個麵皮子嫩的年輕人,剛來通州便口無遮攔地闖了禍。”

胡菡瑛回憶起起李寂禪,忍不住說好話,“阿爹,這位新縣令近些日子可是勤政為民,重繪地冊、修訂人簿,將那積壓多年的冤假錯案翻了又翻,很是認真。”

盧道昭摸摸胡須,眯起一雙精明的眼,“你且再觀察觀察他,如今這世道官逼民反,這樣認真的好官反倒日子不好過了。”

晚間燃了篝火,胡菡瑛順便陪盧道昭吃個飯。

觥籌交錯間,胡菡瑛餘光瞥見自己的小馬頭一直往馬鞍上拱,嘴裡還咀嚼著什麼。不由得輕笑出聲,李寂禪真是看錯馬了,自己的小馬也和冬至一樣是匹粗馬。

胡菡瑛此時還不知道,她的行蹤已經被李寂禪順藤摸瓜,看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