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肝肉兒 李寂禪連遇兩個老妖婦……(1 / 2)

胡菡瑛狐疑地看著裡間的異物,她手舉單刃毫不含糊地架在老婦的脖子上,半帶威脅地往前送了三分,“你同我一起前去查看。”

老婦感受到脖子上的冰涼,卻冷靜得異於常人,反而笑嘻嘻地開口要引誘胡菡瑛說話,“娘子莫怕,老身隨你同去。娘子是哪家的人士,外間那青年可是你的婚配,老身雖然眼盲不可視物,但心中總覺得娘子親切異常……”

胡菡瑛隻覺聒噪,她將手上的刀刃再進一分,那老婦的聲音頓時戛然而止,枯如朽木的脖子上已然出現一道血痕。

胡菡瑛手腕一勾,用尖刀挑開那一大攤黑色扭曲的物件。

借著微光,她訝然地發現這猶如死物的東西竟然長了一張似人非人的臉,眼部的兩個空洞森森然不見底。

她不禁打了個寒顫,“這是什麼?”

老婦展齒露出猩紅的牙齦,“不過是一具蓑衣罷了,我兒親手所製贈與我遮風避雨。”

胡菡瑛手中雙刀顫抖,她緊緊盯著老婦的眼睛,急切地要找出她的破綻。這地上躺著的卻是蓑衣不假,不過胡菡瑛看著,應該稱作人皮蓑衣才是!

然而老婦兩眼一片白霧翻湧,根本看不出情緒,她嘴角掛著若有如無的譏笑,齒牙鬆黃,血齦半露,舌頭壓在下顎底端發出詭異的聲響,模樣活像地獄的惡鬼。

胡菡瑛瞧著她的模樣,心中大怒,“好好的人不做,非要在這裝神弄鬼!”

忽而她屏氣凝神,她聽到了,在這所土地廟的最深處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這聲響落在外間磅礴的雨幕中更顯得幾不可聞。

胡菡瑛手上緊緊將刀架在詭異老婦的脖子上不敢鬆懈,她再往前幾步,視野更加清明,那角落裡果然還蹲坐著一個人!

胡菡瑛隻看了一眼,駭然地後退半步。此人根本不能被稱為人,他的麵部血肉模糊猩紅一片,沒有皮肉的地方深可見骨,這怪物眼睛瞪得極大,一雙黑瞳死死地盯著胡菡瑛,嘴邊又掛著極其詭異可怖的笑。

胡菡瑛驚出一身冷汗,而手邊的老婦舌頭還在咂咂出聲,在陰沉的雨色中更顯得可怖之極。

她發出桀桀奸笑,聲音沙啞如利器劃在刀刃上刺耳難聽,“小娘子,你看見了是不是?哈,你看見了!”

老婦篤定至極。

胡菡瑛神經長時間處於緊張的狀態,被老婦一激頓時心中暴怒。

她眸中冷光一閃,按捺不住的殺心,正欲拚個你死我活,身後卻傳來尤半仙的輕呼,“大人,你怎麼一副要暈倒的樣子!”

胡菡瑛聽到尤半仙的呼聲,腦中咯噔一聲頓時清明,不對,這是陷阱。

方才尤半仙囑托閉氣的時候,顯然是已經發現了空氣中有毒氣彌漫,而這老婦又不間斷地引誘自己講話,其心必定是想讓自己在言語間多吸進些毒氣。

雖不知這究竟是什麼無色無味的毒物,但是不過片刻胡菡瑛就覺得理智全無,方才竟然起了殺心。

她轉頭瞥了一眼李寂禪,那弱雞縣令已經半掛在尤半仙的身上,一副撐不下去的模樣。

她當下轉身,看著眼前令人悚然的老婦,也掛上皮笑肉不笑的神色,垂頭恐嚇道,“阿婆,我該看見什麼,是你將儘的命數?還是你兒子將儘的命數?”

老婦一雙白翳惡狠狠地盯著胡菡瑛,口中哆哆嗦嗦地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吐,“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

胡菡瑛瞥了身後二人一眼,陰惻惻地在老婦麵前垂下頭,尖牙在兩片兒殷紅的唇瓣中忽隱忽現,“阿婆,我已經死過數百次了。”

那老婦見胡菡瑛推心置腹地說出這句話,大白天如撞真鬼,再無方才半分囂張的模樣,哎呀呀地驚叫起來。

胡菡瑛用刀將老婦推倒在地,冷眸瞧看了一眼有如芻狗的老婦和那黑暗中一動不動蟄伏的怪物,疾步退出扶起虛弱的李寂禪,三人向外撤去。

三人走後。

那廟中一個身著青衣的玉麵公子徐徐走出,似男似女的麵皮上笑得春風和煦,對著癱軟在地的老婦冷聲說道,“徐婆,枉你裝神弄鬼大半生,還會被這麼個嫩麵丫頭嚇到,真是該罰。”

那徐婆聞言身子顫抖不停,她死死咬著乾裂的嘴唇,卑微地趴伏在地上,半句不敢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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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菡瑛架著李寂禪走出土地廟,幸好這場秋雨此時已經有了偃旗息鼓的勢頭。

李寂禪閉氣太久,麵容竟有些青紫,他躺在地上口不能言目不能視。

胡菡瑛心頭一涼,竟然和他上一世自刎後的模樣如出一轍。

當下心中大驚:李寂禪該不會死了吧!

尤半仙從隨身的褡褳裡不斷翻找,清心丸速定丹一股腦兒地掏出來,通通往李寂禪的嘴巴裡塞。

胡菡瑛看得直皺眉,“你不知道該用什麼藥去解這毒氣麼?”

尤半仙撓撓頭,又不願被胡菡瑛看扁,梗著脖子反駁道,“漫漫,我是個老年人啦,記憶力差是常有的事情!這毒我肯定有印象,待我回去後好好翻閱書籍,必定能揪出個水落石出。”

“快把這丹藥吃了,你雖然內力高深,這毒氣還是已經浸入你的心肺了。”尤半仙瞧著胡菡瑛有些發白的臉色,又掏出兩枚丸子扔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