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鬆柏趁機把豆豆嘴上咬著的拖鞋搶了過來,可惡啊,又啃他的拖鞋。
“是嗎...那之後呢,你覺得我是個什麼樣的人?”
“勇敢。”
“勇敢...我真的勇敢嗎?”
成鬆柏認真盯著齊眉的眼睛,這雙鼓勵他的眼睛,透露出一種灰蒙蒙的陰鬱。
“真的,你是我見過最勇敢的人。”
“不加之一?”齊眉忍不住打趣他。
她又喝了一口茶,“那你覺得勇敢是一種優秀的品質嗎?”
“當然了!”
“那...如果有個人說你很天真,你會是什麼想法?”
“我會很感謝他。”
“為什麼?”
“天真難道是個貶義詞?”
齊眉笑了兩聲,“是啊,天真本來就不是什麼貶義詞...謝謝你。”
“謝什麼。”
門口的綠植被打碎兩盆,土和碎片散在門口,齊眉盯著它們發呆。
閃電劃破天際,緊接著就是悶雷。
每響一聲,齊眉就在心裡數上一次,很多年前有個人教過她,這樣子就不會怕了。
三聲雷後,終於停了,齊眉也已經發了一身的汗。
她捏著杯子,指尖有些發白,“成鬆柏,我有和你說過,我很怕打雷嗎?”
成鬆柏搖搖頭,齊眉幾乎不對他說自己的事,她好像有著很多秘密。
秘密讓她看起來更加迷人,成鬆柏覺得自己有足夠的耐心去探尋這些秘密。
在不打擾齊眉的情況下。
齊眉看著窗外,暴雨席卷著灰茫茫的世界,她好像在回憶著什麼。
良久之後,她卻隻是歎了口氣,“算了,沒什麼,你早點休息吧。”
齊眉喝完杯子裡最後一口茶,已經冷透了。
冷水刺激了她的胃,即使是剛吃過藥,還是覺得一陣痙攣。
她拖著蓋在身上的毯子站起來,差點摔倒,一個踉蹌,又倒在了沙發上。
“看來還真的喝醉了呢。”她的語氣頗有些自嘲。
掙紮了一會,齊眉發現自己徹底沒有力氣了,乾脆就在沙發上躺下了。
屋外電閃雷鳴,在客廳裡傳來悠長的回聲,混著水汽,悶悶的。
齊眉覺得仿佛全世界隻剩下自己一人,就像很多年前的那個午後。
那種恐慌的感覺好像又要卷土重來,攝入的酒精讓她有些分不清現實和幻境。
成鬆柏的呼吸聲提醒著她,世界上不是隻剩下她一個人,豆豆的尾巴也無意識地掃到她的褲腿。
就好像...兩條大狗圍著她。
這個腦內比喻有點好笑。
但也成功將她從意識的幻境裡拉了出來。
又一個狂風暴雨夜,還好有人陪著她。
她得以放鬆下來,缺覺而導致的困意淹沒了她,她竟然就這麼睡著了。
昏黃的頂燈照著她的睡顏,格外乖巧。
成鬆柏看著眼前的齊眉。
即使是睡著了,眉頭卻依舊緊緊皺著,好像有什麼化不開的結。
好像下一秒就要碎掉了。
齊眉睡覺不穩當,頭發蹭得毯子快掉到地上,成鬆柏重新為她腋好被子。
成鬆柏盤腿坐在木質地板上,暴雨夜的空氣很潮濕,地上起了一層薄薄的霧氣,蹭濕了他的褲腳。
“齊眉。”
“嗯...”睡著了的某人還在無意識地回應著。
“以後害怕的時候,可以打給我。”
“我隨時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