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終於醒了,嚇死我了。”成鬆柏一睜眼就看到張遠那雙全瑕小眼睛正認真地看著他。
不是夢,還不如彆醒。
成鬆柏又認命般地閉上眼睛。
廢得理直氣壯。
張遠見成鬆柏萎靡不振的樣子,也沒有辦法了,如果讓他來安慰成鬆柏,估計場麵會很尷尬。
張遠幻想了一下那場麵——
成鬆柏:“我好傷心。”
張遠:“你彆傷心。”
成鬆柏:“我好難過。”
張遠:“你彆難過。”
成鬆柏:“我傷心到胃痛。”
張遠:“你彆痛”
......
畫麵太美他不敢看。
算了,沒這個金剛鑽就不攬這個瓷器活了,安慰人這種事還是交給專業人士來做吧。
張遠扯著嗓子喊齊眉,“姐,少爺他醒啦!”
成鬆柏像一條廢魚一樣躺在床上。
上一秒他還信心滿滿地幻想自己以後的商業帝國,現在彆說什麼帝國了,感覺連吃頓紅燒肉都費勁。
什麼美好未來,什麼邁巴赫帶妹,這下全沒了。
雖然說人生就是起起落落,但也不能總是起起落落落落落吧。
這也太慘了。
成鬆柏回想了自己的前二十年,雖然父母有錢,自己勉強是個富二代,但是家庭的溫暖是一點沒感覺到。
老爹老媽都忙事業,自己一年到頭見不了他們幾次,一見麵還老吵架。
童年裡唯一的慰藉就是每周五放學的時候奶奶都會給他煮上一碗黏黏糊糊的紅燒肉,濃濃的湯汁拌飯,香迷糊了,吃完飯困了就窩在奶奶床上睡覺。
奶奶的床上總是香香的,好暖和。
就連這麼一點小幸福老天爺都隻讓他享受了一段時間。
好煩。
煩死了。
才不是想哭呢,隻是眼睛裡進了沙子。
......
“你先出去吧,這裡有我。”
齊眉拍了拍張遠的肩膀,張遠也很識相地退了出去,關上房門的時候看了眼躺在床上的成鬆柏,歎了口氣。
齊眉放下茶杯,“喝點茶吧”,又搬了一張小板凳坐在成鬆柏床邊,從兜裡掏出一個橘子開始剝。
成鬆柏端著齊眉給他帶進來的杯子,小口小口地喝,蒸騰的霧氣氤氳在空氣中。
齊眉剝得很認真,側顏很乾淨,仿佛在做天底下最重要的事。
齊眉仔細地把橘子上的經絡都去掉,遞給成鬆柏,說:“拿著,吃點甜的潤潤嘴。”
雙手相觸的一瞬間,成鬆柏感受到齊眉指尖的寒氣。
“外麵是不是很冷。”成鬆柏吃著橘子口齒不清。
“還好,我是天生手腳冰冷。”
齊眉又拿來一個橘子,神情專注。
“我不吃了,我吃不下了。”成鬆柏趕緊拒絕。
“怎麼,我自己難道不能吃嗎?”
“不是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成鬆柏的頭搖得像撥浪鼓。
兩個人相視一笑。
齊眉幾句話驅散了房間裡冷鬱的氣氛,凝滯的空氣終於流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