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離(1) 撇手走人之前,記得把玻璃……(1 / 2)

觸界 燃青然 4299 字 10個月前

指尖觸到黑光的那一刻,於渚眼前有千百個畫麵飛速閃過——長胡須老者慈祥的微笑,塵土飛揚中兩群人激烈交鋒,一個長發少年正捂著一隻血流不止的雙眼怒瞪前方……於渚緊緊閉著雙眼,竭力想看到更多,但畫麵繁雜又轉瞬即逝,讓他無法探究這些東西的真正意義。

為了疾衝至聞潛淵前方,於渚幾乎用儘全力撲去,聞潛淵一個轉身,將正往地上倒的於渚扶穩。

狂風驟止,飛沙草石等儘數落地,聞潛淵才睜開眼,看見自己麵前雙眼放空的於渚,這時他才反應過來於渚替他擋了一道猛烈攻擊。

他有些心急地抓住於渚雙肩晃了晃:“於渚?”

於渚瞬間被拉回現實:“啊,我……”

於渚一句話不知道從哪說起,那些零碎的畫麵占據了他的大腦,他對著聞潛淵,半天沒吐出一句完整的話。

聞潛淵沒追問,確認於渚無大礙後,聞潛淵倒是先越過於渚看到了不遠處倒在地上的黑衣人。

“惡地人?”

聞潛淵臉上是抑製不住的震驚,不顧眼前說不出話的於渚,徑直走向已經昏倒在地的黑衣人。

那男人披著一件連帽的黑色長袍,裡麵穿著普通的長衣長褲,但一頭幾乎及肩的長發與腰間散發黑氣的布袋格外顯眼。

白布紅繩的袋子上紋著扭曲雜亂的黑色紋路,寥寥數筆竟勾勒出一隻貓眼,瞳孔細窄,眼眶狹長。

跟在後麵的於渚還未反應過來:“惡地人?這……不是說有邊界嗎,他怎麼過來的?”

聞潛淵不語,取下那人腰間纏繞著黑氣的袋子,拉開紅繩,裡麵居然裝著幾塊極富光澤的黑色石塊,那黑氣在布袋打開的一瞬溢出不少,他見狀瞬間封上袋口。

“嘶。”於渚在黑氣逸散的一瞬間感覺天旋地轉,但很快這感覺又散去,一抬眼看見聞潛淵不甚樂觀的表情,便沒將這異狀放在心上。

聞潛淵開口道:“把他帶回館裡,惡地人穿過邊界……事情麻煩了。”

*

“於渚你居然還敢回來,看我不……啊,老板,這,這誰啊?”

周柯一臉生無可戀地蹲在收藏館門口,看見於渚出現時,本想衝上去揍他一頓,但仔細一看,聞老板居然也一起出現在眼前,兩人還扛著一個奇怪的黑衣男人。

老板最近怎麼到處撿人回來?

周柯順手從聞潛淵手上接過昏迷的黑衣人,仍不忘控訴於渚的罪行:“於渚你真不是人啊,你知道那扇玻璃多少錢嗎?你說砸就砸?還跳窗,那高度我都怕你摔死,你知不知道……”

周柯喋喋不休地抱怨,本走在他們前麵的聞潛淵聽到“砸”這個字時,轉頭看向於渚,那意味深長表情仿佛在說:我待會再找你算賬。

於渚見狀看向彆處掩飾自己的心虛,還輕快地吹著口哨,仿佛置身事外。

等聞潛淵越走越遠,於渚才鬆開扛著的黑衣人,追上進入展示房的背影,走前還不忘繼續迫害周柯:“周柯,你快把這惡地人扶進去,最好待會把他綁起來,我去看看咱老板乾嘛去。”

“你使喚誰呢,我肯……定……等下,什麼東西?惡地人?”

惡地人。

周柯一股涼意直衝天靈蓋,手腳在那一刻都有些僵直,幾乎是連拖帶拉地把黑衣男人拽了進去,接著用儘全力把人甩在沙發上,那昏迷中的黑衣人都仿佛因為這強烈的撞擊皺了眉。

“我去……我去,惡地人?開玩笑的吧?怎麼可能?”

周柯在沙發邊上走來走去,翻箱倒櫃找出了四五條粗繩,他把那人牢牢固定在沙發上,自己卻坐在離沙發最遠的地方,還時不時看上那黑衣人一眼。

另一邊,進入展示房的二人陷入緊張氣氛中。

“書上不是說邊界牢不可破的嗎?為什麼這個惡地人可以進來?”於渚蹲在地上,翻找著前幾天自己讀過的書。

“按前輩們的記錄,邊境確實不可穿越,”聞潛淵在櫃子裡翻找著什麼,“可能邊境遭到了破壞。”

他抽出一本冊子,裡麵詳細記錄著當年加入探索隊的成員照片及他們的詳細住址,約七八十年前那支氣勢非凡的隊伍,如今隻剩下這薄薄的紙張替他們封存著當年的意氣風發。

本就存在大量成員無故失蹤的情況下,幾十年過去,探索隊成員如今所剩寥寥,也更沒多少人記得他們。

夢世的那段曆史對大多夢世人來說其實更像一段傳聞,當年闖入的惡地人波及的僅是邊境極少部分地區,夢世中心的其他人依舊照常生活。而隨著守衛軍也不斷消隕,處在那段歲月中的人與故事逐漸被鍍上一層灰色,偶爾出現在人們的飯後閒談中。

在人人之間都不存在硬性關聯的夢世,如今沒有多少人將它當做一段令人肅然起敬的曆史看待。

“這些是探索隊的前輩們?”於渚湊過去看,是一張張年輕帶笑的麵龐,“為什麼還有這麼多沒照片?”

“很多人沒留備份。”

於渚無意間看見季鶴的照片欄也是空白,姓名旁是紅色的“失蹤”二字,本想繼續往下看,可聞潛淵迅速翻到了後幾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