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傍晚,周柯早已指揮著幾個人把那扇玻璃翻新了,可聞潛淵都還沒回來。
於渚一個人坐在那扇新玻璃旁邊,最終還是想等聞潛淵回來後再離開。一樓廳內,遠遠坐在角落裡的周柯與依然被捆著的黑衣人四目相對,不過這會那黑衣人的嘴巴上已經被貼上一層膠布。
這黑衣人沒被禁言前就像周柯幾年未見的老朋友,話基本沒停。
“帥哥,你是夢世人吧!夢世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嗎?推薦推薦唄!”
“……你彆和我說話。”
“哎呀,彆這麼嚴肅嘛,我真心誠意想住這邊,對了,我叫臨澤,交個朋友好不!”
“不交。”
兩人這麼一來一回地說話,即使周柯拒絕了所有話題,臨澤總是能不斷拋出新問題。最後周柯實在無法忍受,不知哪找來的黑膠布往臨澤嘴上一貼。
於渚就算在二樓,聽著臨澤的嗚嗚聲,也能想象到他現在是如何瞪著周柯。
但於渚已經在這扇窗旁邊坐得有些久了,看著它從破碎到嶄新,幾個工人小心翼翼地拆卸、固定,然後一扇甚至比原來還好看的玻璃出現在眼前。從下午的暖日當空到現在太陽西落。
於渚就這樣靜靜地坐在窗戶邊,看著外麵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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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柯,你怎麼把他嘴巴捂上?”聞潛淵終於從夜色中出現,走入收藏館中時卻看見被五花大綁的臨澤,半張臉都被黑膠帶纏著。
周柯看見聞潛淵走進,仿佛看見救世之光般衝上去:“我的天啊老板你終於回來了,你不知道這家夥有多煩!”
被綁在沙發上的臨澤正想發聲抗議,但扭頭看到走進來的聞潛淵,表情幾乎和周柯一般激動。
“把膠布撕了。”聞潛淵在臨澤對麵坐下。
“嗷——你能不能輕點啊,”臨澤嘴上的膠布才被周柯撕掉一半,浮誇的哀嚎便響徹整個收藏館,“我的臉都快被你扯破了!”
周柯聽到這話扯得更猛了些,臨澤本想更誇張地喊叫,但瞥見聞潛淵越發冰冷的眼神,倒是收斂了些,但臉上的笑容沒減半分。
聞潛淵厲聲說道:“那黑色石塊什麼來曆?”
臨澤說:“你問了我就告訴你?那我豈不是太虧。這樣吧,你讓他把我鬆開,嗯……然後再讓我住在你這,我就告訴你,怎麼樣?”
被俘者反倒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談判姿態,旁觀的周柯看著兩人無聲對峙,差點就想拿起黑膠帶重新把臨澤的嘴封上。
但聞潛淵反倒輕笑一聲:“行,周柯,解開這繩子。”
周柯雖震驚,但還是照著老板的話做,重獲自由的臨澤甚至伸了個懶腰:“這才對嘛,我說我就是來尋個住處,真是的……”
“彆廢話,回答我的問題。”
臨澤終於正經地說話:“夢世人都這麼不近人情?說話冷冷的……那石頭不就是四界之間壁壘的碎片嘛,不然我怎麼過得來?你感興趣送你,反正我不需要了。”
聞潛淵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但很快被他壓下來,他示意周柯把臨澤帶到一樓那間帶鎖的房裡去。
“於渚呢?怎麼沒看見他。”
“於渚?他傍晚的時候收拾東西走了,老板你不知道嗎?”
聞潛淵一怔。
“什麼?你說那個誰走了,不行啊我可對他太感興趣了,怎麼就走了呢……”被周柯趕到房間門口的臨澤又開始嘟囔。
後麵的話聞潛淵聽不太清了,最後他感覺牆上時鐘的滴答聲尤為突出,看了一眼二樓那扇關上的房門,他便什麼也沒說,回房去了。
*
此刻無處可去的於渚顯得有些可憐,雖然五彩斑斕的街道在夜晚時分的視覺衝擊力減弱,但看久了仍然十分不適,並且,他還沒有吃晚飯。
真想剖開這些夢世人的腦袋,看看他們為什麼能適應這種地方啊,於渚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