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來的時候,見我坐在床上發呆,便嘲諷道:“等我給你寬衣呢是嗎?好,你彆動。”
我抬頭看向他,對他說:“你在嚇唬段鳴玉,你也在嚇唬我。”
他把我往後一推,讓我躺倒下來【】。
“要是你覺得我隻是在嚇唬——那我就隻好真的把事做出來給你看看了。”他說。我想想,他確實是這樣的人。可我不理解。
“你這樣對她,她豈會誠心與你合作?”
“我不要合作,我要聽話。”他掐著我的下頜,讓我微微張開嘴,“你不也在滿心不情願的時候,被我用得很好嗎?”
他開始親我,舌頭伸到我嘴裡,到處舔,到處攪。我永遠也不能習慣他這麼親我。而且他總親著親著,自個在那陶醉起來。一開始他親得很暴虐,牙齒磕到我的嘴唇也不管不顧,後來漸漸的,就緩和下來,輕輕地吮著我被他磕破的地方。他情不自禁地叫了我一聲:“阿信……”
然後他霎時就翻臉了,開始對我冷嘲熱諷起來:“怎麼,你想學個佞幸的模樣來求情的時候,沒準備要被我【】嗎?因為討了個沒趣,現在就隻覺得後悔,覺得你不該趟這趟渾水?晚了。”
【】我看見他右臂纏著繃帶,洇著一大片暗紅的血色。我不知道怎麼回事,抬起手來去碰那片紅色,他一僵,我也一愣,立刻收回手去。
他卻抓住我的手,把我手按在他的傷上。
“你不是恨我嗎?來,抓著。使勁抓。”
“彆犯病了!”我想把手拽回來,卻掙不開他的力氣。
“好不容易能讓我疼,彆說你不想!”
我瞪著他。我抓緊了他。
我看不出他疼不疼,他一直在笑。他【】還撈過我的腦袋又來親我。
我覺得他們那些讀書人啊把這感覺說是情動,很不貼切。這需要動個什麼情,這和情有什麼關係。我現在就算有情,依他說的,也是恨他怒他的情。這和情沒關係。他【】把我推到那個點上,我就爽了。就好像挨打就會痛一樣。
我感到爽了。他這麼親我,我也不覺得多討厭了。他口水都流到我嘴裡,我也不覺得有多惡心了。他也變得不再是他了。我知道他是魏棄之,但他好像也不是我的大仇人魏棄之了,他現在隻是那個讓我很爽的人。
我【】才發覺:手下濕乎乎的。
他下床去,打開一個櫃子找出藥和繃帶。我看著他。那條被桃林公主注意到,畫到畫上的疤突然間顯眼起來。我還記得這傷剛出現是什麼情形。他身上大部分疤我都知道是什麼情形。他拆開繃帶。這次的傷,雖然被我捏得血淋淋,一片紅,我知道根本算不得什麼。
不過我也是常受皮肉之苦的,知道這傷嘛,再不算什麼,那疼可都不是不算什麼。隻是因為必須捱,必須受,所以才習慣了。
他給自己打繃帶。我就在這。他還是自己給自己纏。他隻有一隻手可用,寧願艱難地拿牙咬著布條也不願意來問我一聲。其實隻要他問我一聲,我不會不幫他。我不會像他似的,恨一個人就要在這種小事上都看人笑話。
但他就是不問。
“我來給你弄吧。”我說。
他非常詫異地看了我一眼。他沒說話,回床上來,把手臂伸給我。
完事後他收回手臂,問我:“你想要什麼?”
我知道他不是被我感動了,真心想這麼問。我要是說我想讓他放我走,或者我想讓他對桃林好一點,他立馬會和我翻臉。
“兔子吧,”我說,“餓了。”
*
我躺著,等著開飯。剛才其實就那麼一說,等他披上外袍出去後才發覺,是快到飯點,真開始餓了。而且乾那事的時候全身都繃著,本來也是消耗。
我本來覺得他是去吩咐晚飯的事,然後吧,這皇帝遇刺,可是得忙活好多事呢,查好多人罰好多人的。我以為他起碼得開飯才會再回來叫我。沒想到沒多會功夫,他就重新鑽進床帳裡,把我身上蓋的被單一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