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險,快趴下!”
安室透疾呼,不容分說拉過武市變平太、在安室眼中的這位柔弱的中年大叔,將似乎呆著不知所措的後者按倒在地,躲避又子的襲擊。
那女孩的速度出奇得快,安室透估計著倒地後的角度,沒有把握毫發無傷。他情急之下揚起塑料托盤,哪怕遮擋對手視線一瞬——
“嘀哩噠、噠、噠噠噠——”
安室透,頂著濕潤的腦殼,呆滯抬起頭。
兩隻同是塑料的、炫著七彩流光的、噴水的玩具武器,正對著他和武市變平太。
伴隨著扣動扳·機的聲音,水聲和歡快的電音兒歌並奏,劃出一條圓弧拋物線,越過了安室透匆忙舉起的托盤、一道落在他的腦殼、一道落在武市——欸武市變平太呢?
早在被安室透按倒的那一瞬間,武市前輩就超有經驗地翻滾到了桌下!如今除了沾到點剛剛自己吃剩的麵包渣滓,完全毫發無損。
“……”
“怎麼會……”安室透默默放下托盤緩解尷尬。
“——變成這樣?”來島又子麵無表情地接道。
……怎麼你也不知道啊喂!
此時,隻有武市前輩保持著良好的心理狀態。他屈腿從臥倒的姿勢爬起來,鑽出桌底、端正地盤坐到地上,甚至嘴角掛有一絲從容大度的微笑:“當然是高人為你替換的了。”
“高人?”又子和安室透雙雙問道,即便語氣一個不屑、一個似乎真摯地好奇。
“是的,”武市變平太拂過膝蓋上沾到的水跡,珍重地複述,“不忍看到罪行的發生,將你武器置換;寬容你作惡之心的,正是我旁邊這位——玄陽宗反對大江戶青少年健全提案弘道真人。”
“在彆人名字裡夾帶了奇怪的東西吧你這變態!”
又子忿忿說完,再一次大力按下滋水開關。
歡樂歌聲再放送:“嘀哩噠、噠、噠噠噠——”
安室透捂著額頭,精疲力儘地站起來:“……即、即便是噴水玩具,也請收斂一點吧小姐,波洛咖啡館隻是個休閒的餐飲場所,請不要驚嚇彆的客人。”
“說得是,又子。不要驚嚇到我們重要的合作對象。”武市變平太裝模作樣地咳了一聲,朝旁邊繼續拱火,“不要介意,藍發的小先生。我們鬼兵隊的風格並不是這樣的,又子是個意外。”
“武、市、前、輩!”
武市變平太扭頭凝視著窗戶一側,視線微微下瞥,仿佛正在和那裡的沙發靠背愉快對談。
安室透左瞄一瞄,右瞧一瞧。他猶疑地舉手發言:“請問……?”
“您在看著窗邊和誰說話?”
安室透真誠地懷疑對方的腦袋被滋進水了,十分關心地補充:“您這裡沒有其他人呀。”
又子一挑眉。
武市變平太神情嚴肅。他雙肩微微顫抖、似乎有些激動,朝著安室透站著的方向轉過身來。
怎麼?安室透繃住心神,以為對方有什麼認真的話要交待。
……不對啊、眼睛已經完全失去高光了啊這位客人!已經又開始吐魂了啊!
安室透試探著輕戳武市的肩膀,對方像個搖擺的大型木偶,直愣愣地倒地。
“喂,振作點快點起來,武市前輩!”又子倒轉手中的東西怒敲前輩腦殼,試圖物理喚醒對方,“可惡,是最早吃的雞蛋燒延遲發作了嗎?”
明顯不是吧?是被自說自話的自己嚇倒了吧!安室透忽略掉不明緣由的一點心虛,迅速伸手攔住又子的動作。
弘很有趣似地摸著下巴,學安室透一樣,左瞧瞧,右看看:就好像這場鬨劇完全是為他上演的似的,他成為這裡唯一的觀眾,不被劇本納入其中。
大弟子阿妙向他走來。
這位貢獻了雞蛋燒的嫌疑人之一,持著輕巧的語氣為自己辯解:“啊啦,這位客人,難道不是被鬼故事嚇倒的嗎?”
“……不、不,”安室透迅速摘掉差些莫名落到頭上的鍋,“不如說是剛剛腦袋進了水的後遺症吧?”
“和那絕——對沒關係好吧、是那個變態自己倒下的!”來島又子完成鍋的再次轉移,“再說,要怪就怪他嘴裡的那個藍發好了;反正是幽靈不是嗎?”
弘:?
弘突兀地開口:“我後麵還有約,抱歉,來島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