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 最幸運的事便是遇見你。(1 / 2)

剛巧,江旭給一個婆婆剛寫完書信,抬頭看看風景。一切都是剛剛好,於人流交織,隔著天地遙遙,他們看見了對方。

江旭有些詫異,幾乎有些認不出來,遲疑道,“子淵兄?”聞言,對方露出了燦爛的笑容,一張口,正是熟悉的聲音,“旭之,真是無巧不成書。”

現在的樣子也怪不得江旭遲疑,趙稷發髻散亂,衣衫淩亂,仿佛是被什麼東西勾得不成樣子,渾身上下都是塵土。他忍不住問:“子淵兄此前是去哪兒了?”

無論在何種境況之下,隻要臉皮夠厚,尷尬的就絕對不是你,趙稷麵色如常,“都怨我這位表弟,興致衝衝地說是帶我上山來逮兔子,結果呢,兔子毛沒見到,我倆卻是在林子裡迷了路,好不容易轉了出來。什麼都扔在了林子裡。”

趙稷幾步走到江旭麵前,作勢要去蹭他的衣服,“旭之,你看看為兄身上這新衣都成這副模樣了,若是我倆回家,家中長輩那邊估計是應付不過去了。不知潤之可否借為兄一些銀錢?”說著朝司徒封遞了一個眼色。

這木呆子隻愣愣地說:“這位公子,今日幫我度過這個難關,改日必定十倍以報。”就完就站在那裡一動不動,活像個木樁子。

趙稷半點不認生,直接在另一張小凳子上坐下,打量著江旭放在攤子上的一切,一杆竹筆,兩刀紙,一個白瓷小盤盛著墨水,隻在攤子邊上寫了代寫書信四字,旁的一概皆無。清俊少年端坐書信攤,不知來者看的是字,還是人。

恰巧這時,又有一位老漢帶著孫子過來,身上衣物補丁雖多,但都漿洗地非常乾淨。臉上溝壑縱橫,像棵飽經風霜的老榆樹,顫顫巍巍地從褲兜裡數出幾個銅板,用袖子在凳子上擦了又擦才小心翼翼地坐下,“勞煩這位秀才公幫小老兒給寫封書信,就道家裡一切都好,讓他在邊關莫要掛念,隻是家中銀錢不湊手,若是發了餉銀,讓他帶些回來。”

說完這些,他又有些不放心,還是多加了一句,“秀才公字少些也無妨……”旁邊跟著的小孫子一定盯著隔壁攤位的糖糕,眼中滿是豔羨,含著自己大拇指,饞的滿是口水。

老漢輕輕哄著,“乖孫兒,我們不吃啊,今日是來給佛爺敬香的,等會兒乖乖給佛祖多磕幾個頭,佛祖會保佑我們狗子的,以後狗子每天都能吃上糖糕。”

江旭十分有耐心地回答,還細細地把寫的內容給那位老漢念了三次,最後隻收了一文,那老漢謝了好幾次才走,向著寺廟裡麵走去。手裡的籃子滿滿登登,皆是供佛的祭品。

都道大燕子民喜好供佛,凡是不決好問佛祖,看來所言不假。趙稷忍不住多說一句,“若是這供佛的東西少備一些,也不至於不舍得給孫兒買一塊糕點。”

“百姓生活諸多不宜,心中有些念想也未嘗不可。而且佛學一直勸人向善,總是好的。”江旭一邊說一邊收拾東西,“子淵兄看來對佛學並無愛好,在這佛寺跟前,總要小心些。”

“我倒是不懼任何神佛。不過旭之的關心,為兄收下了。”趙稷嘴上這麼說著,倒是看上了佛寺的地盤,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寺廟的地合該屬於他才是。隻要信眾願意投獻,他們的土地就能歸寺廟所有,而寺廟的所有收入都是無需繳稅,佛寺越是興盛,朝廷收到的賦稅就越少。此外,若是一人願剃度出家,他前塵往事都可一筆勾銷,殺人放火的也是一般,要人人如此,又將朝廷法度置於何處呢?

趙稷說著說著,悄悄拉進和江旭之間的距離,此時幾乎把自己的大半個身子壓在了對方身上,“旭之現在收拾東西是想要和為兄一起逛廟會嗎?”司徒封眼觀鼻鼻觀心,隻當自己不存在。

“子淵兄不覺得現在這副裝扮有些不對嗎?”江旭不動聲色地拉開了一點距離,打開書箱取出最上麵那件,“我這裡剛好有一件備用的外衫,若是不嫌棄,子淵兄先去換上。”

若說禍兮福所倚,今天的意外之喜來了。趙稷往林子裡避了避,總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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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色的信號發出,遠在十裡之外都能清晰可見,雖暗地跟隨的兩隊金吾衛悄無聲息地消失在密林裡,京城內卻早已暗潮湧動。

最先動起來的就是內衛,探子接到消息第一時間上報總察事福安,整個內衛氣氛凝重,內衛設立八十載,第一次居然把陛下置於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