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總有人能發現其中的奇異之處,其實對於淩渺,他心中一直有一個猜測——那就是他身上其實帶著什麼不屬於這個時代的東西。
這樣才能解釋,為什麼如此之多男人對他趨之若鶩。大燕雖然南風盛行,但也不至於為了他昏了頭,天天圍著他團團轉,甚至不成家。畢竟當下人眼中,傳宗接代仍然是第一要事。如今這些糾纏不清,不過一句年少輕狂罷了。
隻是蕭寧遠如此篤定,定然是親身感受到了他身上的奇異。這倒是勾起了趙稷的好奇。“你在他身上發現了什麼。”
蕭寧遠的表情前所未有的肅穆,“是眼神,他的眼神不對,每當他眼角泛起一點紅的時候,我就感覺頭暈目眩,仿佛有一個聲音在告訴我,你很愛他,你愛他如狂。可是我——”
他嗤笑一聲,“我平生最不相信的就是這些情愛。”
每當這個詭異的情形出現,蕭寧遠暗地裡用金針猛刺自己穴位,等到忍過了這股眩暈勁兒,之前的那些情絲就如潮水般退去,消失地無影無蹤。
這讓蕭寧遠想到了一種可能,“他是不是從哪裡習得什麼妖術。陛下,您還記得前朝被妖道禍亂朝綱之事嗎?這一切不得不防。”隻是有一句話他藏在心中始終未曾問出口,陛下曾經與他也有二三傳聞,是否陛下也著了道,可是,今日看陛下種種,卻又全然不似,他便把這一切都放回了心中。
難怪二十年後,看似強盛的大燕徹底走向了滅亡,這中間還有許多人在悄悄推波助瀾,或許說有人將這朝代更迭當成了一場遊樂,而在這亂世之中顛沛流離的百姓何其無辜。
若這世道注定生亂,不如讓他來做著執棋者,重寫這天下規則。
這些念頭,在趙稷腦海之中一閃而過。再次睜眼,他心中卻已有了定論,“是鬼是神,不如親眼一觀。”冥冥之中,他有種預感,淩渺身上會有他需要的東西。莫不是,這個世界還會出現傳說中的係統,那可就太有趣了。
若是有熱鬨可看,蕭寧遠總能發揮出異於常人的超高效率,尤其這一次又是陛下親自吩咐的。當日,他的帖子就送到了淩府。而他獨居彆院的消息也早就已經滿天飛,他篤定,淩渺一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近日就會上門探望他。
不過三日,淩渺那邊就動了,他的車架剛出淩府。趙稷這邊就收到了消息,與此同時,蕭寧遠也把消息放給了淩渺身邊的那幾位“狂蜂浪蝶”們。
不到一個時辰,事事皆料理妥當,隻待淩渺本人上門。
遠遠的,隻聽一個纖弱的聲音傳來,怯生生地問,“世子,你的身體怎麼樣?”一個白色的身影忽的撲倒在了蕭寧遠身上。那雪白的披風如紛飛的碟輕巧地棲息在他的被子上,鼻尖湧入一股清香,是淡淡的荷香。
他恰到好處地抬起半張臉,眼中淚光盈盈,鼻尖微微泛紅,雙眸欲說還拒,直望到人心底去。還未說第二句,他的淚珠又滾滾落下,“蕭大哥,他們怎麼能讓你自己一個人躺在這裡呢?連個照顧的人都沒有。”說著便輕輕地伏在他床頭,正好露出他纖細的腰身。
若蕭寧遠真的對他情根深種,見此情此景,怎麼能不對他心生憐惜?可巧了不是,蕭寧遠就是心硬似鐵第一人。看到他這作態,隻覺得心裡膩歪地緊,堂堂男子漢鐵骨錚錚,動不動就流淚,比娘們還脆弱,真的讓他渾身都不對勁,汗毛倒豎,都是被他嚇的。
可現在又不能露出破綻,逼得他不得不仔細觀察麵前這個人來。可這一巧倒是讓他發現了許多以前從來沒有注意到的地方。
他身上雖然遮掩過,但還能問到一點蔥薑的刺激性味道,可能是抹在了袖口,讓他能夠快速落淚的小妙招。今天身上這根腰帶,把身姿勒得緊緊的,一看就是為了突顯腰身略微做小了一些。臉上甚至略微撲了一些粉,估計是為了修飾臉色。
這時候他倒是來了興致,這些脂粉估計是讓他的臉色看起來更加憔悴,但又不能減損他的美貌,可他將這一點結合地天衣無縫。倒是由不得不讓人敬佩。
可那脂粉味混著蓮花香直往他鼻子裡鑽,蕭寧遠有些受不了,又往後靠了靠,虛弱地說,“今天你能來看我,我已經十分知足。渺兒,真的是辛苦你了。”
淩渺抬頭看了他一眼,似乎滿是柔情,一轉頭,眼角卻難免帶出了兩分不耐,這些都被蕭寧遠儘收眼底。看來還得再激他一激,否則他應該是不會使出自己絕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