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終於說出來了,淩渺從沒這麼痛快過!好感度卡漲得是他們的好感度,又不是他自己的。
鬼知道他每次麵對著這幾個有多厭煩,特彆是在把他坑到了皇帝麵前的時候,那次,要不是他們幾個起了爭執把事情鬨大了,皇帝根本不會注意到他,把他當個小貓小狗看看也就過了。
可是,這幾個傻子居然還想要乾什麼,還說要聯名上書,逼迫皇帝把他放出來。他們的折子還真送到了禦前,讓他又多“小住”了七日,此等大恩,真是令他感激涕零。
想到這,淩渺絲毫不吝嗇自己的惡意,痛痛快快地說,“此前不過是與你虛與委蛇罷了,我這個人空有一副相貌,文不成武不就,又是庶子,家中有沒助力,難道還能與你翻臉不成。”
“周公子,若你不想成婚,直言便是,可莫要拿我做筏子。”
他還嫌不夠,又走到那位表妹旁邊,以過來人的身份叮囑了一番,“這位姑娘,今日這位周公子為我如癡似狂,明日保不定又找不到另外一位。可見,他就是不想娶你,與旁人沒有任何乾係。不如趁早去尋自己的姻緣才是要緊。”
她卻隻是悲傷淚流,眼淚滴滴落在地上,滲出一點水跡卻又很快消失不見,一如她的命運,如薄霧般脆弱虛幻。
看到她,仿佛看見了之前的自己,拚命抓住似乎眼前唯一的一條出路。厭惡他們,但又隻能靠著他們,何其悲哀。
他終究還是歎了一口氣,他忽的明白了之前陛下看著他時的那聲歎息,那時的他也是如此狼狽吧,偏他自己還沾沾自喜能把男子捏在手心。
易俊辰和金明就站在一邊看著淩渺交鋒,本想著上前牢牢護住他,可是冷眼看著他對周顯不假辭色,恨不得立刻撇清乾係的模樣,他們心中的一腔熱血此刻也涼了大半。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任誰不覺得精彩呢,前有三男爭一男,後有母親攜未婚妻前來打醒魔怔人,卻發現自己兒子此前隻是落花有情流水無意,真是精彩。
仿佛此前一直追的畫本出了新篇,不看下去簡直讓人抓耳撓腮。
周夫人索性發了狠,“好,既然你說與我兒毫無乾係,那就把我兒在你身上花的錢財全還來,乾乾淨淨地去!”
淩渺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全身,著實是找不出,他指指身上所有行頭,語帶嘲諷,“我與這位周公子相識至今,從未花用過他分毫,倒是他身上這玉佩,是我買下贈與他的,隻因他幾次三番執意宴請我,又不願收下我的銀錢,不得已回贈一二。”
“你……”周夫人氣得渾身發抖,隻恨自己口笨嘴拙,不能反駁一二。
“至於您家裡少的銀錢?不就是您這兒子妄想經商一夜暴富,卻是個實打實草包,銀錢全都打了水漂。”
噫,看上個小郎君竟然不舍得砸銀錢,嘖嘖嘖。此時,大家不由得站在淩渺那邊一些。
也是,都是男子,不過一場風流韻事罷了,怎麼壞名聲都往其中一個人身上去呢。
今日都已這樣,淩渺索性破罐子破摔,將事情一道說清楚,“還請諸位與我做個見證,我與這三位都毫無乾係。”
他們心中隱秘的猜測成真,易俊辰和金明也難以保持自己的風度,“若你自己此前不知分寸,也不會到如今的地步。你若是對我們無意,應該早早分說清楚。”
謔,這話說的,淩渺可就來勁了,“我未曾知會你們?每每我說不願,你們隻當我欲拒還迎。”
“那你為何總是迎風流淚。不就是在向我們獻媚嗎?”
“我自己哭兩下挨著你們何事?我自小有眼疾,極易落淚,對著風吹幾下就容易淚流不止。”說著他瞪著眼睛迎風吹了幾秒,果然見有淚珠不斷滾滾而下。
他就這樣頂著滿臉淚痕繼續與他們分辨,“之前擔憂你們給我使絆子,我隻能委婉些。現如今,還望你們懂些分寸,莫要糾纏。男兒自當頂天立地,我不屑與你們為伍!”
那聲聲正氣凜然,說的淩渺自己也信了,自己從未有過私心。老天爺,求求你,這句話莫要當真,頂天立地的男人也可以尋一真心人的。若是那人靠譜,被他養著也無不可。
可是不對,我現在不正是被陛下養著嗎?
想到這,淩渺的腰板又直了兩分。“請在場諸位給我做個見證,從今往後,我與這三位便是陌路人。”
就在此刻,一隊內衛軍士擠進了人堆裡,拽住淩渺就要把他往外請,“淩大人,陛下急招,請淩大人速速前往。”
人群外,一輛馬車正在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