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倒是讓趙稷來了精神，“你們草原上的婚禮？隆重？大燕的貴女出嫁之前，這嫁妝都要準備上十年之久，樁樁件件，無一不精，你們若是求娶，就那些粗略準備怎麼能成。我大燕貴女出嫁，朕定然給她一個公主身份，若是公主，沒有公主府，她居何處？”

“下臣可以立刻讓金雕傳書，讓讚普著手修建公主府。”甲央立刻許下了承諾。

趙稷卻是不以為然，“你們能建出怎樣的房子？不過是勉強住住罷了，不如朕撥些人手隨你們一同回去修建公主府，等公主府建好，再討論公主出嫁的事宜吧。”

甲央隻聽得心情激動，“多謝陛下應予。”雖是時間延遲了些，卻有了具體的期限，公主出嫁一事算是得到陛下首肯。這讓他格外的有信心起來。

隻是這麼多工匠前往蠻族，他們難免有些擔心。甲央立刻想到了一個主意，“陛下，不如我現在就讓金雕回去告訴讚普這個好消息，讓他派些人手將族內所有羊毛全部運到邊境，順道將大燕的茶葉和工匠帶回去，豈不是兩全其美。”

“行吧。”趙稷隨口應道，“你帶來多少羊毛就能換多少茶葉回去，朕會著人準備的。”

不過短短幾刻，就將他們重視的這幾件事情全都定了下來，甲央心中甚是歡喜，匆匆行禮就告退出去。

一直回到四方館，他心中的興奮還沒有消退，德吉仍有些不滿，他總覺得這大燕的皇帝根本沒有把他們放在眼裡，這讓他覺得渾身上下都不舒服，他可是蠻族遠近聞名的勇士。

更讓他不舒服的是，這個甲央，好像做成了什麼大事一般，在他麵前抖起來了，若不是讚普有令，他真的想把這個小人的腦袋擰下來。

甲央雖然自傲，但也知道要對德吉安撫一二，必須要把這些事情掰碎了講清楚。“德吉，你莫要以為我剛剛那番作態是因為我沒有骨氣，隻不過一切都是為了族中，不得已而為之。”

“若是我幾句言語哄得大燕的陛下開心，應予我們所有的要求，其中獲得的利益能夠讓我們接下來幾個冬天都能過得好。公主會帶來大量的嫁妝，我們能有許多銀錢，公主也有自己采買物資的渠道，我們以後和大燕做生意就有彆的選擇，也許自己有辦法買到更廉價的茶葉。還有此次，大燕的陛下願意用茶葉交換那些廉價的羊毛，這筆生意要是長長久久的做下去，我們的族人還用發愁日後沒有茶葉嗎？”

看到德吉麵色稍緩，他繼續加了把火，“還有公主府修建會有許多工匠，大燕的修建技術若是我們能夠學習，以後我們也能住上堅固的房屋，我們的孩子也不會在冬天挨凍了。甚至，等到公主到了之後，我們就能把這些工匠順理成章地變成自己的奴隸，這樣一本萬利的事情，不過是一點麵子，舍就舍了吧。”

就這樣掰碎了仔細分辨，總算是讓這根木頭想清楚了，和他一起期待起回程的事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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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荊州的那場暴雨終於是來了，即使他們做了充分的準備，就算他們用儘全力，還是到了要把洪水引向山穀那個地步。

福安來到這荊州就是為了必要時刻做這件事情。

眼看著水位越漲越高，泄洪到青邙山一事必須早做決斷，否則即使是泄了洪，也難以阻擋決堤，屆時山下的良田全都保不住，孰輕孰重，任何人都看得分明，隻是他們不能做決斷罷了。

福安卻是沒有絲毫猶豫，“諸位大人，若是不將洪水引向青邙山，這堤壩必定保不住，若是引了，萬一這堤壩勉強能撐住，怕有民怨。諸位大人猶豫，不過是怕還未到這樣緊要的關頭。可真的繼續等下去，我們就將錯失良機。”

他停了停，話語擲地有聲，“你們從前是沒見過水患，灑家可見了不止一次，這水患可從來不會等你們決斷。明日就開挖，引水。給灑家一日時間，灑家今日定將所有人都安排妥當。任何後果，灑家一人一並承擔。”

拋下這句話，福安直接率領一隊內衛朝著青邙山出發，馬蹄在身後卷起陣陣煙塵。

而此時的青邙山，村民們都聚在了一起議論紛紛，前幾日，看著水越漲越高，不知從哪裡就起了流言，說他們村子要變成泄洪的地方，讓他們快點逃走吧。可是故土難離，他們能做的也隻有聚在一起議論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