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 這河水終於是平靜了下來。……(1 / 2)

越是議論,他們心中的擔憂就越重。若是真的離開了這塊地方,他們又能到何處棲身呢?

就在這時,陣陣馬蹄聲傳來,地麵在顫抖,來的人數不少。村民們更加驚慌,他們這個牌麵的人,哪裡會有這麼多騎馬的老爺過來呢?

正想著,一隊人馬已經來到了他們麵前。為首一人威風赫赫,讓他們不由自主地想要跪下去。

有幾個村民膝蓋一軟,下意識地想要跪下。一個高狀男子突然開口,“李大爺,你為什麼要跪這些人,我們又沒犯什麼事情,他們這樣氣勢洶洶過來,不會是想要過來滅口的吧。”

滅口……他們四處張望著,這裡隻有他們一個村子,若是他們悄無聲息地死在這裡,誰都不會知道,所有人都隻會當他們是運氣不好,全部死在了洪水裡。

另一個瘦小的男子也搭腔,“快,張大爺,強生叔,我們讓青壯們快跑吧,能走一個是一個,總不能讓所有人都折在這裡吧。強生叔,彆等了,快逃吧。”

這麼說著,他義無反顧地衝了上去。心裡可打著算盤,這些貴人最多抽他幾鞭子,但是這些愚民們可不知道屠村和懲戒的差彆,一看到他被抽了鞭子,裡麵就會暴動,隻要有人亂了,這暴動的名頭就能做實了。

他不過是付出一身傷,可能收到整整一千兩銀子叻,娘叻,能去哪裡賺到這些銀錢。

帶著腦子裡的美好幻想,他麵朝內衛跑去,好像看到了美好的未來生活。

說時遲那時快,在他迎上去那瞬間,內衛出手如電,一刀揮過他的脖頸,裹挾著馬匹的衝勢,一顆頭顱衝天而起,而他臉上還帶著一絲得意的微笑,好似在期許這什麼。

內衛在村民麵前勒馬停駐,一個個端坐馬上好似一尊尊活閻王。所有村民停在原處,一動不動,生怕下一刻身首異處的就是自己。他們第一次知道,原來當一個人恐懼到了極點,是連一根手指都動不了了的。

福安解下披風,看了一眼地上那攤血,嗤笑一聲,“想要到灑家這裡來裝模作樣,也不試試自己的脖子夠不夠硬。”

他快步上前,扶起了村中的裡正,這裡他也同內衛一道來了多次,隻是這些村民從來沒見過他們罷了。

麵對裡正,他的態度又如春風一般溫和,“裡正請起,灑家不過是想帶人給村子搬家。這荊水的水位越漲越高,大家夥在這住著也不安心不是。”

他的袍角還沾著點點血跡,臉上卻滿是溫和,這反差卻更叫人膽寒。

福安好似這時才發現有些不對,掩飾般地撚撚血漬,免不了多安撫幾句,“老人家莫慌,灑家身份不同,得陛下看重,有些權力,在辦事時若有人故意阻攔,可以自行決定當場格殺。剛剛那小子,收了一些不該收的錢,做了不該做的事,已經伏誅。老人家,你們又沒打算與內衛過不去,就把心放回肚子裡。”

聽到這裡,他們那裡還不明白,剛剛這人完全是踢上了鐵板,還妄想在官老爺那裡撈上一筆,甚至算計到了內衛頭上。真是愚不可及呐,這內衛哪裡是他們能夠算計得了的,現在也不過就是白白賠上一條性命。

或許,這條性命就是那些人想要算計的,這樣內衛身上就又多了一條罪狀。

可是,殺一人能救千萬人,福安絕不猶豫。即使他有千萬種溫和些的法子圖圖徐之,可今日,此事絕不能緩。

他強行把裡正從地上扶起來,直接詢問,“裡正,村子裡一共有多少人丁,家中錢財幾何呢?若是要收拾,需要幾個時辰呢?”

裡正隻覺得喉嚨發苦,竟是連一點時間都不給他們,就要離開生活了這麼久的家鄉,怎麼舍得啊。

“裡正,怨我沒有分說清楚。灑家已為你們安排好了新家,這邊帶不走的東西,灑家都折成銀錢給你們,糧食也足夠,按人頭分好了,足夠村子裡舒舒坦坦過到明年豐收。裡正,我們這就麻利些?”

福安嘴上商量,卻不由分說地按著裡正往村裡走。

此時,所有人都知道這事情已成定局,一個個互相攙扶著麻木地往裡走著,即使內衛承諾了,這裡也還是他們的家啊。告彆故土總是有些困難的。

就在這時,那個高壯男子看著彆人都沒有注意他,撒開腿就朝林子裡跑去,他要去想自己的主子複命。

內衛早就盯上他了,他剛剛想要抬腿,斜刺裡一腳狠狠揣在他膝蓋上,隻聽一聲慘叫,他撲倒在地,再看右腿不自然地扭曲著,隱隱還能看見白骨,竟然是一腳被人踹斷了腿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