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渺一眼就瞧見了坐在角落案幾的江旭，之前他就覺得這兩人關係不一般，現在可算是讓他抓到了。在心上人麵前，陛下可絕對不會做出有損自己形象的事情來。

他立刻做了一個決定，立刻說，“是，陛下，腹中正饑餓呢，臣也不求彆的，賞臣一點涼拌雞絲就行，臣進殿就聞見這個味了。”

“行。”趙稷啞然失笑。

他忽然發覺，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淩渺竟然不再害怕他了，應該是在荊州的這段時間實在對他影響巨大，改變了他許多。

不過，這些變化，甚好。

正想著，福樂已帶著小黃門在淩渺麵前的案幾上滿滿登登地擺上了飯，一碗涼麵，蓋著豐富的碼子，一小碟涼拌雞絲，一碗菌菇湯，並一些小菜點心。每樣都是色香味俱全，令人胃口大開。

這禦膳房兩月不見，手藝竟精進了許多嗎？

淩渺迫不及待開吃，任誰在堤壩上啃了半旬白麵饃饃看到這些都會忍不住食指大動的。那白麵就算是再精細也隻不過是普通白麵而已，況且還經常是放冷了吃的，吃的時候還得保佑不從裡麵吃出個什麼莫名其妙的東西來。

他一個勁兒認真吃著，那吃相，看得讓人心中擔憂。江旭都忍不住給他端了一盞飲子，生怕他在這裡用膳用著用著，還需要宣太醫過來看一看。

淩渺吃得雖快，但吃相卻並不粗俗，隻見他手上筷子使得飛快，盤子裡麵的菜飛快地減少。不過一刻，他就放下了筷子，滿足地咽下了最後一塊荷花酥。

桌上的這些菜竟被他吃得乾乾淨淨。

江旭還記得當初他那虛弱的樣子，此前他也有所耳聞，說淩公子一向在宴席上進食甚少。都讓人甚至以為他喝露水也能活。

此時，這位以前的小仙男卻在大殿裡忍不住打了一個飽嗝，此情此景，真是不由得讓人心生感歎。

世間種種緣法，甚是奇妙。

淩渺總算是找回一點自己的臉麵，“陛下，江大人，還請見諒，之前在荊州，條件所限，渺甚久沒有吃過如此美味了。”

“父親，不，江刺史府上的廚娘手藝不是甚是不錯嗎？淩大人難道沒有去江刺史府上小住？”江旭忍不住關心了一句，父親獨自在荊州主持如此大事，他卻遠在京城，鞭長莫及。

怎麼不讓他心中掛念呢。

“江大人和我們一起日日在壩上。”淩渺知道江刺史就是眼前這位小江大人的父親，自是知無不言言無不儘，“那時候眼見著堤壩下的水越來越高，江刺史和鄧大人就直接睡在了壩上，大家也都是這樣，卷著鋪蓋直接在壩上安家了。可是實打實在上麵睡了好幾日。”

說到飯食，淩渺忍不住笑了笑，“那時候，女子也要上壩幫忙，實在是沒有人手幫忙做飯食。所以江大人家中的廚娘都做饃饃去了。要不說江大人家廚娘手藝出眾呢，做的饃饃都比旁人香甜些。所以，一般都是我們幾人先分到手。”

這確實像是父親會做出來的事情，江旭也放下了幾分心，雖然他知道淩渺能平安回來，父親定然安然無恙，但這些事情，總是當麵詢問來得安心些。“多謝淩大人為我解惑，隻是家父在荊州，著實讓人放心不下。”

趙稷也不著急，由著他們寒暄了好一會兒，直到江旭後知後覺地停下了話頭，才開口，“此次急招淩大人回京，其實是為了一件事情。朕想要改良大燕將士的兵器，不知淩大人是否有什麼高見呢？”

土法煉焦！淩渺的腦子裡立刻蹦出了這個方法。

在爐窯內不隔絕空氣的條件下，借助窯爐邊牆的點火孔人工點火，將堆放在窯內的煉焦煤點燃，靠煉焦煤自身燃燒熱量逐層將煤加熱(直接火加熱部分);煤燃燒產生的廢氣與未燃儘的大量煤裂解產物形成的熱氣流，經窯室側壁的導火道繼續燃燒，並將部分熱傳入窯內(間接加熱部分)。高溫燃氣流(800℃〉則夾帶著未燃儘的煤裂解物 ——化學產品排入大氣。這個過程延續8～11天，焦炭成熟。

用這樣的焦炭就能大規模地練出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