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還有一種可能，“若是我不能做出能夠幫助你的東西呢，你要怎麼辦？”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若是我兩手空空前去，也要在蠻族身上撕下一口肉來，更何況此次陛下還讓眾多侍衛隨行。”

謝瑩無比灑脫，如果要讓她一輩子困在深宅大院，不如轟轟烈烈地活上一次，她總是如此堅信著。“隻要我想，我總是能夠活出一個人樣的，這些蠻族，還擋不住我。”

看著她的自信，淩渺忽然語塞，下意識說，“我一定會在你出發之前送你一份大禮的，是你絕對需要的禮物。”

聽到他說了這話，謝瑩反而粲然一笑，“先前不過是玩笑，我哪裡能把希望寄托給旁人呢？蠻族的生活總是我自己過的，就算沒有任何兵器之利，我也能靠我自己讓蠻族長長見識。不過，你去了荊州之後，像是個人了，這挺好的。人呐，一輩子為自己而活才算是痛快。”

淩渺帶著滿腹心事，結束了今天的課業。這是他第一次入夜之後生活在皇宮，這裡簡直靜地可怕。今天脫口而出的這句，卻是有些考慮不周。可他心中隱隱卻並不後悔，人生總是要衝動幾次的。

隻是，真的要把震天雷提前帶到這個時代嗎？他心中仍然是忐忑不安。

就這樣在猶豫中度過了七日。他日日看看謝瑩苦練武藝，學習醫術，管家理事……每一日竟無一日空閒，她甚至還有時間，晚間自己加練騎射，一日不過是能歇上四個時辰，卻每日都精神奕奕。

日子過的越久，他心中就越是猶豫。這樣充滿著勃勃生機的謝瑩，讓他忍不住想要幫助一二。有時也在心中唾棄自己，什麼時候自己竟然變成了救世主一般的思想。

關於這一點，係統心中也充滿了疑問。自從他的宿主改變自己的攻略主線之後，好似發生了全方麵變化，對係統的依賴越來越少。

它雖然有些奇怪，但也謹慎地保持自己觀察者身份，努力在這個時代學習更多。人類作為一個極其複雜的民族，在各種文化方麵，對機械文明有著劃時代的借鑒意義。

終於在這一天，淩渺再一次召喚了係統，這次距離他上次召喚，已經過去了整整兩個月。『係統，你可以分析我若是兌換震天雷，土法煉焦相關圖紙可行嗎？會給這個時代帶來劃時代變化嗎？』

『係統不明白宿主操心的內容在何處。根據計算反饋，這個時代在大約一百年之後也會出現類似的技術，在規則上來說並不算是違反。宿主需要兌換嗎？』

『果然詢問係統不過就是單純的浪費而已。看來我和你真的無話可說。』淩渺看著頭頂漆黑的宮殿，如果讓這個時代更好一點，他可以做到嗎？或者說，他麵前的皇帝能夠信任嗎？他會不會成為大燕曆史上的罪人？

帶著滿腹心事，他久久不能入睡，一直熬到了天光將亮，而他也終於做了一個決定。他對門口伺候的內侍說，“我有急事想要麵見陛下，十分要緊。”

那個小內侍一言不發，隻是沉默著轉身離開，他來這的目的仿佛就是等待淩渺的這次求見。

不過是半刻鐘，淩渺就舒舒服服地坐在了大殿之類，江旭坐在他對麵，一下一下地研墨，在這大殿之內本應該肅穆些，可他就是忍不住想要和江旭搭話。

“江編修，我心中實在苦悶，不知可否與你聊聊？”

江旭早已看出他的欲言又止，若非如此，他也不會一直研墨，隻是在等待一個他開口的時機。“淩大人究竟因為何事愁眉不展，不妨說出來，許是會有些轉機。”

“江編修，如果一個地方的人非常野蠻落後，其他地方的人都否有權利剝奪他們的生命，讓他們按照彆人給的方式生活下去呢？有沒有權利改變他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