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不知道了。”金家人神秘兮兮地遞給他一小件薄薄的衣裳，摸著極為柔軟，就像是羊最裡層的絨毛，“這就是羊毛做成的毛衣，冬天你穿在裡衣外麵，可比什麼大毛衣服都暖和多了。”

不過是拿著這一會兒功夫，那人就覺得自己手心熱乎乎的，竟然出了汗，這肯定是好東西。

“老哥，你可得自己心裡有譜，你要是養的羊多了，累下的羊毛多了，直接運到這邊來，金家一直有人留在這裡等著收羊毛。隻要送來，多少價格我們都收。”

“這麼多的羊毛，你們都要？”對麵的人明顯吃了一驚，這許多車的羊毛在他看來，指不定是要用到地老天荒去。

“嗨，這才哪到哪呐。你想想，大燕多少人，羊毛又不貴，總要人手一件，人手一件之後，總要替換吧。這羊，你儘管養著。”他還不忘給對方畫了一張大餅，“而且，這羊毛的價格還沒開始漲呢，明年至少翻一翻，你可得備好貨源。”

說是交易，實際處理起來快得很，能夠用茶葉交易的就用茶葉，剩下的全都換成了相應碎銀子，一個個部族給過去，給的分毫不差。

金家人一向很擅長做生意，雖然陛下說隻需要帶上茶葉與他們交換，他們還是順道運了許多貨物，細細的鹽糖，還有許多草原沒有的布料首飾。那白花花的鹽就藏在茶袋子裡，偷偷摸摸地遞給他們看。

蠻族根本沒有思考多久，裡麵把自己拿到的全部銀錢都換成了鹽和糖。這樣交易而來的價格還比其他行商賣給他們的便宜了一成半。他們帶著滿滿當當的羊毛過來，又帶著許多貨物回去，交易雙方都非常滿意，都感覺自己好像占了大便宜。

對大燕來說，就是趙稷的羊毛線工廠可以再次開工了。

因為招募來的女工們日夜努力，京城附近搜羅來的羊毛很快都變成了羊毛線，又變成了各種各樣的衣裳漸漸堆滿了倉庫，隻等著天氣變冷，就能正式開始售賣。

他在等一場雨，等一場早寒的秋雨。

隻是，沒有想到那一場秋雨那麼早就來到了，忽然接連下了幾場雨，京裡的天氣就忽然冷了下來。這驟降的天氣，竟然京城不少人忽然患上了風寒，不少人有些擔心，這忽然的天氣，今年冬日是不是會格外冷些。

就在這天，大街上忽然出現了許多小孩子，手裡拿著小紙片在街上到處喊著，“羊毛衣店開業了，今天去店裡的人免費送毛線。”

免費的事情總是讓人非常心動，一聽到這個消息，許多人就跟去了店內瞧瞧熱鬨，就是能拿到送的毛線都算是一件劃算的事。店裡不一會兒就站滿了人，裡麵倒是和一般的布料店無甚差彆，隻是架子上放著的不是一匹匹布料，而是一團團各種顏色的線。

店裡還放著已經做好的衣物，小二正在裡麵熱情地吆喝客人，“想要拿毛線的請在這邊稍等，隻是我們的毛線得用些方法才能織成衣裳。若是大家不著急，各位女眷們可以到後院，有師傅等著諸位，若是想要成品，可以入內間試穿。”

在這裡穿？一時間大家都有些踟躕，隻是，總有人對這些個新鮮玩意兒特彆的好奇。很快就有一位年輕公子拿著一件毛衣進了內間，他今日想要瀟灑些，穿得略微單薄了，如今被風一吹，生怕自己得了風寒，一看這邊小二賣力推銷，說毛衣格外保暖，就進門一試。

他反正什麼不怕，隻要不要讓他這麼凍著就成，可誰想，穿上這件衣物整個身體都暖和了起來。脖子上那一圈將他身體保護地好好的，竟是一點兒冷風都透不出來。

他看看自己，也挺得體的，直接掀了簾子出去，“小二，你這衣裳真是不錯，暖和地緊，爺的外袍都感覺都不用穿上了。”

小二殷勤地過來給他理了理衣角，“公子穿上這件長款毛衣，真是風度翩翩，合適地緊，這上麵的修竹圖案和公子的風姿適合地緊，今日開業還打八折，隻需要三兩銀子。”

“三兩？”那位公子瞪大了眼睛，“這衣裳摸著如此柔軟，居然如此便宜，莫不是你說錯了價格。”

“公子，這就是羊毛做的，能值多少呢？若是大家夥兒願意，有個幾十文就能拿上一卷回家給自己織上一身。隻是公子身上的這些自然與一般的不同，公子這東西的價錢在於穿得人，而不是它自己本身值當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