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兩日,安南夜裡的防衛也不再射殺逃過來的安南人,隻是舉起弓箭意思一下罷了,便是巡邏也遠沒有之前嚴密了。
任誰看到這樣的對比不會心生退意呢,尤其他們的將軍竟然還嫌他們浪費糧食,整日不過是在城牆上閒坐而已。
大燕兵士也確實如他們之前所說,從來沒有對安南的民眾出手。
既然如此,如果他們能夠投降大燕,是不是也能過上好日子。就算沒有土地,什麼都沒有改變,隻要減賦三年,他們的家人都能夠活下來了。
第六天。
大燕軍隊再一次動了,停在了離城牆還有數百米遠的地方,嚴陣以待卻沒有越過一步。他們在等,等待能夠減少傷亡的機會。
安南還是把奴隸送到了最前麵,逼迫著他們往前走。
盧鵬煊一聲令下,所有兵士大喊,“安南百姓,願棄暗投明,斬敵一人,賞銀五兩,斬敵十人,封百戶。”
安南的軍隊還在緩緩往前走著,一步又一步。忽然,不知道從哪裡開始,有奴隸轉身搶過後麵士兵的武器一刀砍斷了他的喉嚨,這變故來得突然,打得他們措手不及。
幾乎是轉瞬間,更多奴隸轉身向身後衝去,既然都是死路一條,向著大燕還有一搏的機會,若是僥幸活下來,他們就再也不是奴隸的。
安南的士兵也有許多調轉方向選擇了站在大燕這邊。
嘩變就在眼前上演著。
這就是最好的時機,盧鵬煊不再猶豫,指揮軍隊衝上去,裹挾雷霆之勢幾乎是瞬息間就衝到了城牆底下,幾個震天雷響過,把城牆轟塌一角,大燕的軍隊如流水般進入城中。
頹廢的軍隊簡直是不堪一擊。
或者應該說,壓垮他們的從來不是大燕的大舉進攻,而是安南幾十年如一日的絕望,當這絕望有了新的出路,他們也在此刻做出了選擇。
盧鵬煊從未打過如此輕鬆的攻城戰役,隻要將這城門轟開,剩下的一切全都水到渠成,一路都有本地百姓領路,暢通無助地帶著他們來到了所有官員的府邸,並且將他們堵了個嚴實,竟然是一個都沒少。
每一個少了的人都會被安南百姓從任何一個犄角旮旯裡抓出來,然後送到盧鵬煊麵前,如此竟讓他有些意興闌珊。心中也有些後悔,為何沒有早些來這安南,以至於讓這些良田荒廢這許久。
羅為此時也策馬前來,他剛剛收到消息,此時有些心慌,“盧都督,京中來了消息,讓我們動作還要快些,儘快攻下安南國都。陛下還想著讓我們的兵士這次打完了仗,還需要回去耕種呢,若是誤了農時,你我都不好擔待。”
盧鵬煊不以為意,“若是需要如此,急行軍即可。出來這許久了,還沒有讓我們的兒郎們真正出去跑一跑,今夜我們就拔營出發。”
既然陛下需要,那這安南國主就活不了多久,他們一路勢如破竹直達皇城底下。安南國主還想要向他們發檄文,誰耐煩聽這玩意兒,盧鵬煊乾脆把剩下所有震天雷都用了,直接在城牆上開了三個大洞。看這破破爛爛還沒大燕城牆一般高的圍欄,反正日後都是要拆掉重新建造的,現在多拆掉一點以後還省事了。
盧鵬煊和羅為一馬當先衝進了安南王宮,沒想到這都城外表看著破破爛爛,裡麵王宮倒是裝修地像模像樣,雕梁畫棟,貼金描銀的,府庫裡麵也是堆滿了金銀財寶。
他們把東西往府庫裡麵一扔,甚是不屑,這些安南人把這些阿堵物當成了寶貝,卻對真正的寶貝視而不見,真的是令人無語。
可在這之前,他們還有一件為難的事情,因為把王城攻破的太快,倒是把安南國主的所有親眷一律堵在了王宮內,要是現在殺了他們難免落人口實,但要是放他們一條生路,日後大燕還要封他們一個異姓王不成?
羅為一時也是犯難,“盧將軍,我左思右想不知如何是好。想要狠一狠心,可卻又沒有這個魄力,實在是讓人汗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