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張狼人牌 —“你沒事吧?”—回到……(1 / 2)

“你沒事吧?”回到彆墅後的小憫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彆人都去上各自的心理輔導了,而她獨自坐在旋轉樓梯上,倚著扶手,一句話也不說。

她搖了搖頭,我不由得更著急了:

“他們都問你什麼了?”

半晌,小憫才慢慢說:

“他們不隻是問我問題,還讓我看了許多莫名其妙的圖案,讓我回答第一眼看到的是什麼,或者覺得像什麼。他們說,要測出我有沒有暴力傾向。還給我出了很多選擇題,那種感覺,就好像周圍全是陷阱,但你又不知道陷阱在哪兒。”說到這裡,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還有…還有催眠。”

“什麼,他們還把你催眠了?”我吃了一驚,雖然催眠療法是哈德的導師們常用的一種治療方式,但是小憫這種情況,真的沒必要吧?

“嗯。我以為,我沒什麼好害怕的。但是他們說,催眠會把你內心最深處的那些恐懼都挖出來。”小憫失落地望向夕陽斜照的窗戶,這一點我感同身受。對於那些身心受過創傷的同學,我知道催眠療法確實對他們起到了效果,但是對於我來說…隻是把平常不會去想的最害怕的事情揭開,之後,再想忘記就沒那麼簡單了。“就像是做了場噩夢一樣。我夢見爸爸媽媽帶我去遊樂園,然後就突然拋下我不管了,就這麼消失了。還夢見我爸在執行任務時…”她忽然住口,抱歉地看了看我,不用說,我也知道她害怕的是什麼。

“你彆怕,馮叔叔現在不已經是副局長了嗎,他不會再出任務了。”我趕緊安慰道。她抹了抹眼淚,點頭道:

“嗯,我知道。我沒事了,小哲,謝謝你。”

她雖然這麼說,我還是很擔心。沒辦法,必須快點找出那個月圓夜連環滅門案的目擊證人,找到了證人,小憫就可以回去了。

“你說…我會不會真的有暴力傾向呢?”小憫忽然幽幽地問,嚇了我一大跳。

“你?彆胡說,怎麼可能呢!”我哈哈笑了幾聲,雖然平時我也是這麼想的,但是看到她此刻那副不自信的樣子,必須馬上打消她這種念頭。“老沐不都說了嗎,你本來就是正常人,彆胡思亂想。”

“那你們學校的心理導師連正常人都分辨不出來嗎?還要一直折磨我?”小憫的眼神裡又燃起了怒火,儘管很怕遭殃,但我心裡還是有一點欣慰的,看來正常的小憫又回來了。

“這個…可能是他們習慣了有心理疾病的學生…誰讓你是撒謊進入學校的呢,”我小聲嘟囔了一句,便準備撤退,誰想還是沒能逃過一劫,頭頂被重重砸了一拳。

“還說風涼話!你有沒有同情心!”

“喂,喂,喂。”我揉了揉腦袋,隻見小憫已經又是一副不可一世的神態,叉著腰站在樓梯上。“你彆忘了啊,在哈德襲擊其他學生後果可是很嚴重的啊!”

“言歸正傳,你說的那些經常來你們房間玩的人,都是誰?”她又嚴肅了起來,由於子峰和樂樂分彆在教室和輔導室接受心理輔導,我就索性把小憫帶到了我們房間,給她看了缺失狼人牌的狼人殺。

“常來的大概有四五個吧,再加上他們有時候會帶的同學…”我沉吟了一下,突然眼前一亮:

“有了,隻要組一局UNO,子峰肯定會把他們都叫來!到時候你也跟我們玩,他們肯定同意!”

“組一局什麼?”—小憫一愣。

“UNO啊,UNO撲克,你不會沒玩過吧?”我指了指箱子裡其中一盒桌遊。“唉,沒事,這個一學就會了,很好玩。可惜子峰帶了這麼多桌遊,什麼三國殺,狼人殺都不能玩,也隻能打打牌了,要不然就是大富翁。”

“對了,丟了卡牌的事情,子峰知道了嗎?”小憫這時想起來問。

“我沒跟他說。”這件事,其實我也不是沒有糾結過的,眼看小憫就要問為什麼,我便主動解釋:

“月圓夜證人的事畢竟隻有我們兩個知道,也不能告訴其他人。如果子峰發現卡牌少了,他肯定會當成是普通的小偷,到時候,老師也會介入,可能會把我們所有人帶過去挨個詢問,大家也會相互懷疑的。雖然你和我都知道肯定不是我們班的人乾的,可也沒法解釋。找不到,這件事就一直不能這麼算了。”想想都可怕,還是不說為好。“隻要我不說,子峰估計是不會呆著沒事去翻狼人殺的卡片的,也就不會發現有卡牌丟了。”

小憫似乎猶豫了一番,但是顯然一想到大家都要被老師們叫去麵臨那種談話,她也同意了我的想法。

“那麼,這件事隻能靠你我來調查了。”她的目光再次堅定了起來,顯得充滿自信。

“就是不知道,光靠咱們兩個…到底行不行。”我由衷地歎了口氣,不是我說,我是真的對我們兩個沒有多大的信心。“要是把老沐叫上就好了。”

話音未落,我又被推了一把,不是吧,我還以為她對老沐的態度有所改變呢!

“我知道他聰明,那也不用什麼事都求他吧!”小憫一臉不忿。“再說你彆忘了,他也是嫌疑人!”

“他?這你就錯了,老沐還真的乾不出這種事。而且他雖然是我們班的,但是從來沒到我們房間坐過,更彆提跟我們玩桌遊了。”我揉了揉肩膀,趁著她不注意,狠狠瞪了她一眼。

“那把他一起叫來呀!”小憫想問題真是簡單,要叫你去叫,我可不討這個沒趣。“老沐那個人好像也沒那麼冷漠,該不會是你們都沒叫過人家吧?”

我翻了個白眼,不過…看起來,至少他們倆以後不至於一見麵就互相嗆了。

“他這個人…其實真的挺好的。”對於自己最好的朋友,該誇的時候就必須誇,老沐自己不會社交,隻能靠我到處給他爭口袋了。“但…打撲克這種事,還是不用叫他了。你信我,他真的不會來的。”

“好吧。那就聽你的。”小憫這才罷休。

於是,一場意義非同尋常的UNO撲克聚會被定在了當天晚上,當我告訴張子峰小憫也要參加時,他和林昊兩個人興奮得簡直不知所措。隨後,子峰負責打掃我們的房間,也不算打掃,隻能說是大概收拾一下,免得太亂了,而我和林昊則出門去請平常和我們關係比較好的那幾個小夥伴。

結果最後來了整整七個人,再加上我們四個,十一個人擠在寢室裡實在轉不過身來,於是我們索性轉戰客廳。好在樂樂沒有反對,或許是有小憫在的緣故,她甚至也換了身衣服出來湊熱鬨。一上來,我們先是七嘴八舌地給小憫介紹了一遍所有來客,那幾個人也忙著自我介紹,說實話,現場一時亂得我都聽不清誰在說什麼。幸虧小憫記憶力好,隻一遍就把每個人都記住了,很快就開始叫他們的名字,一次也沒出錯。

“吳超,張朔,錢誌飛他們三個都是飛虎班的,還在念初二。”我抽空低聲告訴小憫,和我們班一樣,飛虎班在學校裡屬於“綠色”班級。也就是說,分到這個班的學生情況都不是太嚴重,所以我們兩個班之間來往得也比較多。“趙偉是初三向陽班的,李天罡和顧思明是高一鳴喬班的。還有那個賀小海,其實是寒香班的,根本沒人請他,隻不過吳超跟他是老鄉,所以總帶著他。”

賀小海一眼就看得出來和彆人不一樣,總是哆哆嗦嗦的,兩個食指和大拇指不斷地互相搓著,說話時眼神老是躲閃。他不會打牌,隻是在一旁看著,照理說,我想不出來有誰學不會玩UNO,但賀小海是隻要一出錯,就嚇得六神無主。開始我們還都紛紛鼓勵,後來久而久之,也就不勉強了。

至於其他人,其實張朔和錢誌飛都有父母,是可以直接排除的,隻不過平常就數他們跟我們玩得最好,既然組織聚會,沒道理不叫他們。吳超是個孤兒,但他父母是在三年前那場震驚全國的飛機事故中遇難的,肯定是真的。所以,真正的月圓夜滅門案的目擊證人,隻能是在李天罡,顧思明,趙偉以及賀小海這四個人當中。

能夠確定的是,趙偉確實經曆過殺人案,有傳聞說他爸爸殺了他媽媽,也有傳聞說正好相反,還有人說他父母都死了。他自己從來沒有對我們講過,這種事我們也沒法問。不過鳴喬班那兩個人以及賀小海背後的經曆,我就不清楚了。

這樣聚在一起打牌時,除了賀小海,大家都顯得很開心自在,完全看不出他們曾經遭受過什麼。反而是我,由於這一次是要尋找把狼人牌偷走的嫌疑人,和大家玩撲克時總有一種自己居心叵測的感覺,良心上有點過意不去。小憫倒是很快跟所有人打成一片,有說有笑,但我也完全沒看出來她有什麼好辦法。這樣下去,我們這次的撲克行動算是徹底失敗了。

“那個,我去上趟廁所。”這一局我總算第一個出完了牌,趕緊抓住機會起身,意味深長地看了小憫一眼。

“UNO!”小憫手上就剩一張牌了,我走出客廳,站在浴室門口等著。但願下一個出完的就是小憫,行動進展不順,我們急需製定下一步作戰計劃。

果然很快就聽小憫說:

“大家都渴了吧?我去廚房給你們倒點水。”

“順便把微波爐裡藏的那袋薯片也拿來吧!”林昊玩得興起,居然主動交代了自己私藏零食的地方。

誰知從客廳走出來的竟然不止小憫一人,後麵赫然還跟著一個賀小海!我隻得裝作剛從廁所出來的樣子,裝模作樣地關上了浴室的門。就聽小憫笑著說:

“不用了,小海,你回去吧,我一個人也拿得了。喏,陳哲不是在這兒嗎,實在不行讓他幫我。”

“我,我,我想幫你一起拿。”賀小海愣是不肯走,就這樣,我們三個人一起走進了廚房。我簡直連罵街的心都有了,平時這家夥什麼樣我都忍了,吳超老是把他帶到我們這兒來,我也不反對。但是那一刻,我真恨不得一腳把他踢回客廳!

小憫對彆墅還不太熟,在牆上摸了一會兒才找到燈的開關,點亮廚房的燈後,不禁“咦”了一聲,說道:

“這是什麼?”

我還沒來得及從賀小海身邊擠過去,小憫已經走到切菜台前,我甚至聽見她倒吸了一口涼氣:

“小哲,你快看!”

“啊!”賀小海一聲驚呼,我顧不上那麼多,硬把他推到一邊,搶過去看小憫所指的東西。廚房其實很小,我們的一日三餐都是公共食堂做出來後,每天由我或者林昊取回彆墅吃,所以這個廚房也無非就是給我們燒水,泡茶,洗水果一類的。而現在,切菜台上竟莫名其妙地放著一張狼人卡牌,分明就是張子峰那一套裡丟失的狼人牌之一!

“這什麼鬼?”我忍不住罵了一句,一時間,種種念頭紛遝而來。第一反應是狼人牌原來根本沒有被人偷走,隻是不知道被誰給弄亂了,居然跑到廚房來了。可是,剩下的那幾張又在哪兒呢?我一邊用眼睛四處搜尋,一邊伸手去拿切菜台上的那張牌,卻突然被小憫抓住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