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他人口供還是死者遺書,都可以看出死者心思頹靡、求死心切。
不過,既然求死心切,為什麼會選擇水庫作為自殺點?
要知道,死者水性嫻熟,曾就職過海上搜救員。
這似乎有些相悖。
除了調查案件本身,毛利蘭還查找過寄信人的信息。
她想,既然對方能寫下這封匿名信,說明一定了解其中內情。可問題是,她查找了許久,終究是一無所知,那封匿名信件,就像是從天而降,憑空就出現在了她的信箱中。
她隻得把目光轉移到信件中提到的森田瀨身上來。
森田瀨,性彆男,21歲,東京大學製藥化學係學生,維斯塔集團唯一繼承人。
在上野水庫案件中,警察署調查了與上野七裡所有有交集的人。很明顯,森田瀨不屬於與上野七裡有交集的人,完全是個無關人士,連嫌疑也不必有的。
但那封匿名信為什麼會直指森田瀨是凶手呢?
毛利蘭跟蹤了森田瀨兩個周,終於發現了巧合之處。
森田瀨的腰際有一個小小的紋身,這個紋身與上野七裡創作的漫畫——《第三十七顆流星》裡女主角腰上的標記一模一樣。
女主角赤司惠裡紗腰上的標記並非簡單的圖案,相反,是上野七裡獨家繪製的圖案,非常特彆。
而森田瀨腰際的紋身卻恰好和赤司惠裡紗的完全相同。
一模一樣的位置,一模一樣的圖案,很難不叫人多想。
至少,森田瀨一定看過《第三十七顆流星》這部漫畫,也許還是赤司惠裡紗的粉絲。
此外,森田家的老宅在鳥取市,森田瀨每逢周末,便會回到鳥取市,看望奶奶。
由此可知:上野七裡創作了《第三十七顆流星》這部漫畫,而森田瀨恰好又看過這部漫畫。上野七裡長時間住在鳥取市,森田瀨每周回一次鳥取市。
也就是說,森田瀨和上野七裡可能會有交集。
毛利蘭覺得好像找對了方向,此後,她的目光再也沒從森田瀨身上離開。
她偷偷跟隨著森田瀨,森田瀨在東京大學,她就在東京大學;森田瀨在鳥取市,她就在鳥取市。
直到今天,她發現森田瀨喬裝打扮,偷偷去拜訪了一戶人家,而這戶人家的戶主,正是鳥取警事監吉野勇。
森田瀨進入屋子後,不到十分鐘就出來了,然後坐著提前備好的車離開。
毛利蘭剛想去追那輛車,褲兜裡的手機卻開始震動起來,她摸出手機一看,是園子打來了電話。
她將電話掛斷,很快回複了訊息:【抱歉園子,我現在在忙,晚點給你打回來。】
等她抬起頭,那輛車已經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毛利蘭微微歎氣,正打算回到森田家老宅附近,突然發現,森田瀨和吉野勇居然同時從屋內走了出來。
也就是說,剛剛上車的那個人並不是森田瀨,而是他施展的障眼法。
可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呢?難道發現有人在跟蹤他?
眼看著森田瀨和吉野勇朝相反的方向走去,毛利蘭來不及多想,謹慎地跟了過去。
毛利蘭與他們始終保持了一個相對安全的距離,既能遠距離觀察到他們,又不至於會被發現。
可他們二人走走停停,拐來拐去,毛利蘭從白天跟到黑夜,從天晴跟到落雨,也不清楚他們到底要去哪兒。他們的路線,怎麼說呢,像是沒有目的,又像是特意為之。
眼看著他們進了一個小巷子中,毛利蘭剛想跟過去,卻眼尖地瞥到街對麵的一個人。
頭發長長的,像是女生,一動不動地躺在路燈下,不知道是死是活。
一邊是可能會有用的訊息,另一邊是岌岌可危的人命。
毛利蘭沒有絲毫猶豫,迅速穿過人行橫道,走到路燈下。
地上的女子麵容蒼白,緊閉雙眼,全身都被細雨沾濕,模樣十分狼狽。
“你還好嗎?”
沒有回應。
毛利蘭蹲下身,伸手到她的脖頸處,想查探她的脈搏。
溫熱的,但沒有脈搏跳動。
毛利蘭渾身顫抖了一下,立馬拿出手機撥打急救電話,剛輸入號碼,就看到地上的女子猛地睜開了雙眼。
“開機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