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田陣平出院的時間比諸伏景光要晚一些。他們兩人出院後都沒有立即回警視廳上班,而是在家休息了幾天。
得知鬆田陣平要去參加高中同學聚會時,萩原研二很是驚訝。“小陣平,你不是不喜歡應酬嗎?”
“我本來不想去的。”鬆田陣平無奈地聳了聳肩,“可是大江學姐一再邀請我參加……她說很久沒見過我了,而且這是我們班十幾年來第一次聚會,非常難得。”
“小忍姐也會參加嗎?”萩原研二聽說姐姐的好友也會到場,心想應該有個照應,頓時放心了些。
“嗯,她認識這次聚會的組織人。”鬆田陣平點了點頭,沒說自己與那位組織人有過節。
今年的十一月格外冷,鬆田陣平現在又比較畏寒,隻能將常穿的那身黑西裝換成了羽絨服。
萩原研二將他送到了同學聚會的那間彆墅外,仍是不放心地叮囑:“小陣平,如果你身體不舒服,一定要給我打電話,我馬上接你回家。”
“知道了,放心吧。”鬆田陣平擺了擺手,與萩原研二道彆。
彆墅的主人是本次聚會的組織人,也是鬆田陣平的高中同學——東條次郎。他是近年很受歡迎的小說家,其暢銷作品被改編成漫畫、電視劇和電影,他也因此賺得盆滿缽滿,購置了彆墅和豪車。今天,他特意組織十幾年沒見的同學們聚一聚,估計是想在故人麵前揚眉吐氣一把。
鬆田陣平對這人著實沒什麼好感。當初正是東條次郎在班上帶頭喊他“殺人犯的兒子”,導致他承受了同學們長達三年的校園暴力,至今都不想再見到那些人。
“鬆田君,東條君拜托我一定要邀請你參加聚會。”大江忍當時是這麼勸說他的,“他說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請你務必到場。”
鬆田陣平插著衣兜往前走去,眼中掠過一絲譏誚的笑意。
有什麼事情不能托人轉告或者打電話,非要當麵說?
“鬆田君,你來了!”
一看見鬆田陣平進門,大江忍就過去跟他打招呼。
“大江學姐,好久不見。”
“自從你在東京定居,就沒什麼機會見到你了……說起來,我高中的時候因為失戀想自殺,多虧你救了我。後來我也認識了新的男朋友,我們已經結婚好幾年了。對了,鬆田君,你的氣色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
鬆田陣平聽著她訴說往事,也為學姐走出陰霾感到高興。“我前段時間辦案受了傷,已經痊愈了,不礙事的。”
“鬆田?聽說你當了警察?”
東條次郎坐在沙發上和同學們聊天,見鬆田陣平已經來了,就將注意力轉移到他身上。
鬆田陣平不想和他講話,冷淡地應了一聲:“嗯。”
“當年是我年少輕狂,不懂事。”
東條次郎拿著酒瓶和空酒杯,笑嘻嘻地走到他麵前。“鬆田,喝了這杯酒,過去的事情就一筆勾銷吧?”
鬆田陣平緊抿著唇,暗自揣測對方的用意。
——是因為他知道自己當了警察,感覺不太好惹,所以主動示好?
——還是因為他現在成名了,不想留著當年的黑曆史,落人口實,所以當眾敬酒請求原諒?
無論他有什麼目的,這種嘻嘻哈哈的輕浮態度都很惹人生厭,沒有半點認真道歉的莊重與誠意。
鬆田陣平抬手捂住了杯口,阻止他往裡麵倒酒。
“你什麼意思?”東條次郎變了臉色。
鬆田陣平與他四目相對,眸光冷冽,嗓音低沉:“我懷孕了,不能喝酒。”
在場的眾人聽見這話,皆是一愣。東條次郎也沒想到,昔日那個跟他打起架來不要命的狠小子,後來竟然分化成了Omega。
“……不能喝酒是吧,喝茶也是一樣的。堀尾,給鬆田先生倒杯茶。”
他吩咐了一句,旁邊的傭人即刻倒了杯熱茶端過來,遞到鬆田陣平麵前。鬆田陣平不接,傭人就一直維持著端茶的姿勢,畢恭畢敬。
——這就是在逼著他原諒了。
鬆田陣平不想讓傭人難堪,隻能接過茶水喝了一口。東條次郎的狐朋狗友們隨即開始起哄,言語中充斥著對有錢人的諂媚與討好。
旁邊的同學點了根煙,剛吐出一團煙霧,就被大江忍責備:“你怎麼能在懷孕的Omega麵前吸煙呢?實在是太失禮了!”
那人不太高興,但在學姐麵前也不敢反駁什麼,隻好悻悻地掐滅了煙。
自從東條次郎讓鬆田陣平喝酒時,大江忍就察覺到了他們之間的氣氛不大對勁。她意識到鬆田陣平和他的高中同學們可能發生過一些彆人不知道的事,而且鬨得相當不愉快。
煙味、酒味混雜著客廳裡各種食物的味道,令人作嘔,鬆田陣平聞了一會就感覺胃裡翻騰不止。
“我不舒服,想上樓休息一會。”
東條次郎正巴不得他走,便示意傭人帶鬆田陣平上樓,隨便找個客房讓他休息。
大江忍不放心,快步跟了上去。“我去看看鬆田君。”
鬆田陣平和大江忍走後,東條次郎沉下了臉色,輕哼一聲。“給臉不要臉。”
“算了,東條,彆跟Omega一般見識。”
“沒辦法,懷孕的Omega脾氣總是大一點的,我們不跟他計較。”
“這麼多年了,鬆田那家夥的臭脾氣真是一點都沒變。也不知道他家Alpha是誰,受不受得了他這個脾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