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佐藤警官,我們檢查過了……(2 / 2)

“啊……抱歉!”

鬆田陣平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弄臟了同期的衣服,立刻道歉。

“零,你還好嗎?”諸伏景光急道,“有沒有燙到?”

伊達航將掉到地上的奶茶杯子撿了起來,扔進路邊的垃圾桶裡。“沒事吧?小心點啊。”

“沒事,奶茶是溫的,擦擦就行了。”降穀零接過幼馴染遞來的紙巾,擦了擦外套衣擺上滴落的液體。

諸伏景光細心地幫人擦拭著領口殘留的茶漬,發現他的臉頰上也濺了一點奶茶,忍俊不禁,輕輕用指腹抹去了那一撇淺咖色。

萩原研二注意到鬆田陣平的神情有點恍惚,湊過去握住他的手,低聲問道:“小陣平,你是不是不舒服?”

“剛才稍微有點頭暈。”鬆田陣平笑了笑,“已經沒事了。”

紛爭之神看著他們的互動,越來越納悶:他們兩個不是關係很差,動不動就吵架的嗎?難道是我情報有誤?

祂先前特意調查過這五個人,知道降穀零和鬆田陣平在警校時期經常打架。

聽說在上一個世界,他們還在食堂裡打了起來,導火索就是鬆田陣平把飯菜灑到了降穀零身上——同樣的招數,這次為什麼不管用了?

“嘖,我最討厭關係好的人類……當初就應該讓厄運給他們所有人都種下詛咒。”

紛爭之神恨恨咒罵了一句,正要去找厄運之神,就聽見身後傳來了輕飄飄的三個字:“何必呢?”

——那嗓音清冷空靈,宛如石落清泉,蕩開一圈圈銀環般的漣漪。

紛爭之神聽見這個聲音,登時如臨大敵,迅速往後退去,臉上滿是驚懼之色。

一位神明翩躚而至,嫋嫋飄落在紛爭之神麵前,輕旋的裙擺綻開一朵青蓮。祂神色淡然,素雅精致的眉目仿佛水墨氤氳,如詩如畫。

“愛?你為什麼會在這裡?”紛爭之神警覺地盯著祂,冷冷問道。

愛神莞爾一笑,以一種柔和婉轉卻不容質疑的語氣反問:“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裡?”

“你認識這幾個人嗎?為什麼要幫他們?”

“世間的很多愛,都來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隻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善意之舉,無需相識。”

“我見過一個開麵館的老板,在深夜接待了一位窮困潦倒的客人。客人隻吃得起素麵,而老板免費給他加了肉和雞蛋——這就是來自陌生人的愛。那個客人吃完就走了,他們兩人這輩子可能也不會再見麵了。但是當他將來處境艱難時,想起那些曾經的善意,就會感覺心中充滿力量。”

與死亡、夢境、厄運等神明不同,祂的名字非常特彆,單名一個字:愛。

曾有神明稱呼祂為“愛情”,被祂溫柔地糾正:“為什麼你們會認為愛是戀人之間的專屬?父愛和母愛都是愛,但那是親情;友愛也是愛,但那是友情;對陌生人伸出援手的愛心,難道也應該被定義為愛情嗎?”

“愛包括很多種類型,僅僅用‘愛情’來概括它,實在是太狹隘了。今後,請稱呼我為‘愛’,好嗎?”

愛神常常撐著一把紙傘,婀娜身影好似撐傘行走在煙雨中的溫婉美人,即便是神祇見了,也會忍不住想要邂逅。

曾有神明詢問過祂,為什麼總是撐著傘,祂含笑回答:“愛就是向身旁傾斜的那把雨傘——寧願自己淋得濕透,也要為自己所愛之人遮風擋雨。”

“我真不明白,愛神怎麼會長成你這副模樣。”

紛爭之神素來看不慣祂清高的姿態,嘲諷道:“不說甜美與浪漫了,至少也要足夠熱情吧?”

“愛一定要熱情奔放、足夠直白嗎?”愛神不以為然,“據我所知,許多人的愛都是含蓄內斂的,有的愛甚至會偽裝成冷漠。不善言辭的愛,難道就不是愛嗎?”

祂說罷,將視線轉向了正在並肩行走的五人。

實際上,這並不是愛神第一次與他們相遇——在兩個月前的樓梯間裡,祂就曾為諸伏景光拚死保護同伴的勇氣動容,也因此開始關注他們。

當時,祂本想出手相助,無奈鬆田陣平的傷勢太過嚴重,唯有死神能保住他的性命,祂也愛莫能助。幸好死神最後動了惻隱之心,才不至於釀成悲劇。

紛爭之神見祂一直守在那五個人身側,心知自己今日是沒機會下手了。

——在與紛爭之神關係不錯的神明之中,也就仇恨之神能與愛神打個平手,其餘神明根本不是祂的對手。

紛爭之神再三衡量,隻能扔下兩句狠話,悻悻地轉身離去。

“這次算他們走運。愛,你護得了他們一時,護不了他們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