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錢用行李箱裝好,下午3點在米花公園的正門等我。”
綁匪的聲音尖銳而失真,明顯是使用了變聲器。不過,變聲器能改變聲音,卻無法改變聲紋——在警方的偵察手段麵前,變聲器起不到任何作用。
“我的女兒怎麼樣了?我要確保她的安全,才能給你贖金。”
“那就讓你聽聽她的聲音。”
綁匪話音剛落,聽筒裡隨即傳來了鈴木園子無助的啜泣聲,聽得鈴木史郎揪心不已。
“這裡是語音科學研究所,成功識彆綁匪聲紋,正在進行數據分析。”
“這裡是搜查支援分析中心,正在通過運營商查詢綁匪手機定位,但因綁匪手機裝有反追蹤軟件,需要時間破解。”
目暮十三聽著其他部門的回複,看了看手表上的時間,提醒道:“時間差不多了,白鳥,你退下來,換伊達去跟。”
“知道了。”白鳥任三郎一打方向盤,車輛向左拐彎,進入分岔路口的另一邊,鈴木史郎的白色汽車也消失在他的視野中。
與此同時,伊達航踩下油門加速,逐漸與那輛白車拉近了距離,始終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麵。
綁匪肯定在暗中監視著鈴木史郎周圍的情況,因此警方特意將車輛偽裝成私家車進行跟蹤,不時輪換,免得綁匪起疑。
因擔心好友的安危,毛利蘭與工藤新一也坐上了目暮十三的車。他們承諾不會乾擾警方的抓捕行動,隻是為警方提供一些線索與分析。
“根據綁匪的聲紋,初步判斷他是男性,身高在170-180cm之間,年齡在25-30歲之間。綁匪說話帶有博多口音,有可能是福岡縣人。”語音科學研究所很快就向目暮十三彙報了聲紋分析結果。
毛利蘭聽到這番話,吃了一驚。“光是聽見聲音,就能得到這麼多信息?”
“這是研究所根據大量聲音樣本總結出來的規律。”工藤新一告訴她,“通常情況下,聲音的頻率與身高呈反相關,而且聲音能反映口腔、鼻腔、咽喉的老化狀態,所以通過聲紋推測身高和年齡是有科學依據的。”
“我是高木,已跟蹤鈴木先生抵達交易地點,正在等候綁匪來取贖金。”對講頻道裡傳來了高木涉的聲音,“附近發現了一名身高和年齡符合綁匪聲紋特征的男子,他戴著耳機、墨鏡和口罩,非常可疑。是否要讓偽裝成路人的警察過去跟他說幾句話,收集他的聲紋進行對比?隻要確認聲紋與綁匪一致,就可以準備逮捕了。”
“彆去。綁匪此時高度警覺,這樣容易打草驚蛇。”
耳麥裡傳出的嗓音並不屬於目暮十三,但聽著有點耳熟。高木涉略一回憶,想起這是鬆田警官的聲音——估計他是在伊達警官的車上吧。
“綁匪應該有同夥,他們至少有兩人,一個負責取贖金,一個負責看守人質。”目暮十三說道,“如果我們貿然行動,抓住了來取贖金的綁匪,被激怒的另一個綁匪很可能會撕票。現在最重要的是保證人質的安全,至少要救出人質後再實施抓捕。”
鈴木史郎用幾個大行李箱裝著3億日元的現金,提著它們下了車,忐忑不安地在米花公園的正門等候。他的衣領下藏著微型監聽器,一旦綁匪出現,與他對話,警方就能及時掌握最新情況。
他在公園門口等了好幾分鐘,但綁匪遲遲沒有現身。他正擔心是不是報警的事被發現了,就接到了綁匪的電話:“現在變更交易地點。10分鐘後,你在米花酒店旁邊的那家洗衣店門口等。”
“什麼?”鈴木史郎心亂如麻,“為什麼要臨時改變地點?定時炸彈還有不到2個小時就要爆炸了,我趕過去救園子也需要時間!”
綁匪沒有回答,直接掛斷了電話。
鈴木史郎沒辦法,隻能重新將行李箱放回汽車的後備箱裡,上車後聯係目暮十三。
“目暮警部,現在怎麼辦?”
“彆慌,你先按照綁匪說的做,我們會一直派人輪流跟著你的。”
接下來的幾十分鐘,綁匪就像耍人一樣不斷更改交易地點,逼著鈴木史郎在米花町跑來跑去。
“綁匪讓鈴木先生到處跑,是為了確認警方是否介入本案,他一直在觀察附近有沒有盯梢的警察。”鬆田陣平一眼就看穿了綁匪的伎倆,嗤笑道。
“所以我們必須沉得住氣。”
伊達航本想點根煙,看到坐在副駕的鬆田陣平,又忍住了。“如果在這時候暴露,那就前功儘棄了。”
“可是,照他這樣拖延下去,萬一耽誤了時間……園子會有危險的!”毛利蘭憂心忡忡。
“綁匪的目的是求財,不是殺人,就算是試探也會有個限度。在我看來,他之所以不斷更換地點,除了試探鈴木先生有沒有報警之外,也是為了給他施加心理壓力。”
工藤新一搖了搖頭,他並不認為綁匪會傷及鈴木園子。“一旦炸彈爆炸,綁匪即將到手的3億日元就飛了,豈不是白忙一場?他不至於蠢到這種地步。”
距離炸彈爆炸還有一個小時。
鈴木史郎為救愛女疲於奔命,拖著幾個沉重的大行李箱,跑得氣喘籲籲,肥胖的身軀快要承受不住這超額的運動量。
在他不知道第幾次抵達目的地後,綁匪總算放過了他。“很好,看來你沒有報警。我現在告訴你最終的交易地點。”
聽見這句話,一直嚴陣以待的警察們暗暗鬆了口氣。
鬆田陣平以手托腮,遠眺著車窗外的風景,輕輕勾起嘴角——很好,這家夥終於上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