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田曉在長輩們的寵愛中度過了幼稚園的時期。
萩原研二和鬆田陣平隻有這一個孩子,而伊達航和娜塔莉暫時沒有計劃要孩子,降穀零和諸伏景光又選擇丁克,因此鬆田曉就成為了新一代的獨苗。
大家對這個來之不易的孩子相當珍惜,他年紀小小就被這麼多人寵著,性格難免有點嬌氣。鬆田陣平打算教他拳擊,磨練一下他的性子——不過他年紀太小了,過早學習拳擊可能會傷到骨骼,還是等孩子長大一點再說吧。
鬆田曉的性格比較像萩原研二,仿佛擁有與生俱來的社交天賦,輕而易舉就能和剛認識不久的人混熟。他剛上小學一年級,就交到了不少朋友,尤其受同班女生的歡迎。
鬆田陣平原本以為,他們完全不需要操心孩子的人際關係問題,卻沒想到孩子會在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鼻青臉腫地回到家中。他渾身是傷,臉龐沾染著血跡與塵土,擦傷的膝蓋正往外滲血,手臂上還有三角尺和鉛筆頭紮下的傷痕。
“小曉,你怎麼了?”
萩原研二蹲下來仔細打量他身上的傷口,心疼極了。“怎麼受了這麼多傷?”
鬆田曉扁了扁嘴,有點想哭,但還是忍住了。“我……被同學打了。”
“被誰打了?他們有多少人,為什麼跟你動手?”鬆田陣平嚴肅地問道。
“因為班花喜歡我……”鬆田曉沒有說出那些同學的名字,“我和班上的女孩子關係好,有一些男同學就不喜歡我。他們大概有五六個人……放學的時候說約我去公園玩,然後就揍了我一頓。”
萩原研二與鬆田陣平對視一眼,兩人都認為此事非同小可。
“這種事是第一次發生嗎?”
“打架是第一次。不過他們之前總是搶走我的作業本,還把它扔到地上,踩得臟兮兮的。”鬆田曉如實回答。
鬆田陣平皺起眉頭。“他們欺負你,老師不管嗎?”
“老師說肯定是我自己的問題,為什麼他們不欺負彆人,隻欺負我?”鬆田曉垂下了頭,“是不是我真的做錯了什麼?如果我去道歉,他們會不會原諒我?”
小孩子下手不知輕重,又或者是因為心存嫉妒,將鬆田曉那張可愛的臉龐弄得傷痕累累。
鬆田陣平看著他這副淒慘的模樣,痛心之餘,又憤怒無比——他辛辛苦苦生養的孩子,被人打成這樣,居然還要忍氣吞聲?
萩原研二翻出了家裡的藥箱,用棉簽蘸了點藥水,小心翼翼地幫兒子處理傷口。鬆田曉乖巧地一聲不吭,知道爸爸是在幫自己治療,雖然感覺有點疼,但也沒有閃躲的意思。
鬆田陣平揉了揉兒子的卷毛,義正辭嚴道:“你沒有錯,不需要道歉。明天我和萩原會去學校一趟,找你的班主任好好談一談。”
次日上午,兩人帶著孩子來到學校,想找班主任理論一番,不料在教室門外看見了對著老師大發雷霆的另一位家長。
“爸爸,就是他打我的!”土肥原柊抓住了父親的衣袖,伸出另一隻手指向鬆田曉。
“你們來得正好!”他的父親土肥原樹怒道,“管管你們家孩子!他把我兒子的臉都打腫了!”
“他們好幾個人打我一個,還不準我反擊嗎?”鬆田曉也生氣了,一雙澄澈的紫眸燒得通紅。
“班上這麼多同學,他們為什麼隻針對你?一個巴掌拍不響,一定是你自己不對,挨打也是活該!”
土肥原樹瞥了鬆田曉一眼,將目光轉向他旁邊的兩人身上,陰陽怪氣地嘲諷:“上梁不正下梁歪。他小小年紀就長了一張拈花惹草的臉,原來是遺傳你們兩個的!”
萩原研二眸色轉暗,褪去笑意的下垂眼增添了幾分淩厲。鬆田陣平先是攥緊拳頭,而後緩緩鬆開了手指。
鬆田曉感覺自己並沒有做錯什麼,聽著他莫名其妙的指責,意識到這次好像還連累了爸爸和父親,委屈地哭了起來。
“小曉……”一些同學聽見他的哭聲,覺得他很可憐,紛紛站了起來,想過去幫他說話。
“啪!”
一陣清脆的聲音響起,教室裡的同學們循聲望去,隻見那個戴著墨鏡的卷發男子扇了土肥原的父親一巴掌——他並沒有用多少力氣,但是發出的聲音分外清晰。
鬆田陣平勾起嘴角,攤開五指,在土肥原樹眼前晃了晃。“這就是一個巴掌——怎麼樣,響不響?”
土肥原父子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