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和同學們愣住了。
鬆田曉也愣住了。他怔怔地望著護在自己身前的高大身影,甚至忘記了哭泣。
“作為班主任,記得管好你班上的學生。這次就算了,以後再有人敢打傷我兒子,我會直接報警。”
鬆田陣平對班主任說了兩句,轉頭看向土肥原樹。“想追究責任的話,我奉陪到底。我們今天就把兩個孩子帶到醫院驗傷,讓醫院分彆出具驗傷報告,再報案界定雙方責任。你敢不敢?”
土肥原樹聞言,看了看旁邊的鬆田曉,發現他身上的傷處顯然更多,頓時不敢作聲了。
“小孩子無法承擔法律責任,但我可以追究監護人的法律責任——我想,你們也不希望自己的家長被警察帶走吧?”
鬆田陣平說著,冷然掃視教室內的學生們,目光所到之處,鴉雀無聲。
“陣平,不要這麼嚴肅嘛。我想,那些孩子已經知道錯了,以後不會再犯的。”
萩原研二在旁邊笑著打圓場,臉上沒有半點驚訝的神色。“抱歉,我的愛人太衝動了,嚇到了你們,真是不好意思。”
鬆田陣平依舊冷著臉,直至土肥原父子戰戰兢兢地離開,班主任也為自己的失職道歉,才稍微緩和了麵色。
萩原研二握著伴侶的手,指尖安撫性地輕輕摩挲他的手背。他的手很快就被對方回握住,那隻手比他的小一些,同樣溫暖而有力。
“小曉,你記住。”
回家路上,鬆田陣平叮囑兒子:“暴力不能解決所有的問題,但是特殊的問題必須使用暴力才能解決。有些人就是欺軟怕硬,你跟他講道理是沒有用的,他隻有見到拳頭才會屈服。”
鬆田曉用力點了點頭,一雙紫眸亮晶晶地看著他。“父親好帥!”
“那是當然,小陣平一直都很帥氣。”萩原研二為擁有這樣的伴侶感到自豪,“不僅是這張臉哦,性格也非常帥。”
鬆田陣平笑了笑,隨後認真道:“我就是校園暴力的受害者。這種事,我絕不會讓自己的孩子再經曆一次。”
“父親,你以前……發生了什麼事?”鬆田曉聽見他這樣說,忍不住問了一句。
鬆田陣平緘默不語。
短短的片刻,他想起了很多事——被同學們藏起來,經常找不到的文具;他在放學時被三個同學圍堵,最後把他們全部打倒在地;向來是三人一組的值日,卻因為另外兩人不願意跟他一組,導致他不得不獨自打掃整個教室……
他記得那天的天空很藍,教室的窗戶被擦得發亮,明淨的玻璃映著午後熾烈的陽光,熠熠閃爍。
這是他們在這個高中上課的最後一天。再過幾天,他們就要畢業了。
鬆田陣平獨自打掃完教室,發現同學們已經陸陸續續離開,隻剩下最後一人坐在座位上看書。
那個同學平時很少說話,也從來沒有排擠過鬆田陣平。他總是安安靜靜地坐在那裡,不喜歡與任何人交流。
鬆田陣平背上書包,準備離開教室。這時,他看見那位同學朝他豎起了大拇指,笑道:“鬆田,你很有骨氣。你以後一定會出人頭地的。”
鬆田陣平欣然展顏,第一次在這間教室裡露出真心的笑容。
“過去的事就沒必要再提了。總之,我可是沒吃虧——反正他們全都打不過我。”
鬆田陣平看著貼在兒子臉上的OK繃,笑道:“怎麼樣,以後想不想跟我學拳擊?隻要練好了,沒人能欺負你。”
“想!我還想和爸爸學劍道,爸爸揮劍的樣子好帥!爸爸,教我劍道好不好?”鬆田曉興奮得蹦了起來,抓住萩原研二的西裝衣擺不斷搖晃。
鬆田陣平揚起眉梢。“劍道而已,我也會啊,我可以教你。”
“小陣平,你教兒子拳擊就行了,不要跟我搶劍道嘛。”萩原研二可憐巴巴地注視著他,那雙紫水晶般的眸子看得他一下子就心軟了。
“好吧,看在你這麼可憐的份上,我就勉為其難地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