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些平靜的歲月裡,鬆田陣平偶爾會想起七年前在醫院見過的那個黑袍人,以及曾經出現在他臥室的神秘黑影。
自從他和萩原研二的孩子出生以後,他就再也沒遇到過類似的事情。
他不清楚那兩個黑影究竟是不是同一個,有時甚至無法確定對方是不是人類,卻莫名有一種執拗的直覺——他們對自己沒有惡意,甚至可能救過自己的命。
“萩,你今天能按時下班嗎?”
鬆田陣平坐在辦公椅上,指尖靈活地按動著手機,給幼馴染發訊息。“我有點事,要晚一點下班,你如果有空就先去學校接孩子吧。”
“好,那我先去接小曉,我們一起等你下班。”萩原研二很快就回複了他,附帶一個卡哇伊微笑表情。
鬆田陣平看著那個可愛的笑臉,忍不住唇角上揚,用指腹隔空揉了揉手機屏幕上的小人。
萩原研二帶著鬆田曉回到警視廳,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幾乎每一個認識的同事路過他們時,都會停下來看一看,讚歎這兩人本就優良的基因結合起來簡直是無敵的存在。
“萩原警官,這是你和鬆田警官的孩子嗎?太可愛了吧!”
宮本由美在他麵前蹲下,摸了摸他的頭。“小弟弟,你叫什麼名字?今年幾歲啦?”
“我叫鬆田曉,今年六歲。”鬆田曉乖巧地回答,“姐姐,你認識我的爸爸和父親嗎?”
“當然認識啊,我們是同事,你可以叫我由美姐姐。”宮本由美看了萩原研二一眼,“他們兩個可是‘警視廳最帥的男子’熱門人選,票數經常不相上下呢。”
佐藤美和子也蹲了下來,麵帶微笑地看著這個卷發紫眸的男孩。“不愧是萩原警官和鬆田警官的兒子,小小年紀就長得這麼俊俏。”
“小曉,你看看你多受歡迎,不僅班花喜歡你,警花也喜歡你。”萩原研二笑著逗兒子,“這種待遇連我都沒有,可真是讓人嫉妒啊。”
鬆田曉眨了眨眼,茫然問道:“爸爸,嫉妒是什麼意思呀?”
“嫉妒就是……”萩原研二思索道,“比如說班花喜歡你,有一些男同學因此不喜歡你,他們就是在嫉妒你。”
“這麼小的年紀,就開始評選班花了?”佐藤美和子聽得訝異,“現在的孩子還真是早熟。”
“喲,萩原,今天這麼早下班啊。”
伊達航和高木涉一前一後走出搜查一課的辦公室,遇見路過的同期,和人打了聲招呼。“怎麼不見鬆田?”
“小陣平有事要處理,讓我先去接孩子。”
萩原研二話音剛落,鬆田曉就興奮地跑到了伊達航身邊。“航叔叔!”
伊達航笑著把他抱了起來,讓他坐在自己肩頭。陡然開闊的視野令鬆田曉好奇不已,他東張西望,在周圍的警察裡尋找熟悉的身影。
“零叔叔和景叔叔不在嗎?我還以為今天能見到他們呢。”
“這個時間點,如果小降穀不用加班,應該會開車到警視廳接小諸伏下班。”萩原研二瞥了一眼手機屏幕,不時留意著有沒有來電提醒。
“零,看來有人在找我們。”諸伏景光的聲音帶著笑意,“小曉,好久不見了。”
“景叔叔!”鬆田曉聽見這個溫柔的聲音,驚喜地轉過頭去,張開手臂要抱抱。
“這孩子還真是黏你啊,我都要吃醋了。”降穀零無可奈何地抱著胳膊看他,隨即收獲了一個熱情的飛撲,差點招架不住。
諸伏景光一邊忍笑,一邊扶住自家Alpha免得他沒站穩,順便揉了揉鬆田曉手感頗好的卷毛。“這麼喜歡撒嬌,也不知道像誰……鬆田不像會撒嬌的類型,所以他是遺傳了萩原的性格嗎?”
“沒有的事!”當著兒子的麵,萩原研二堅決不肯承認他從小就喜歡黏著幼馴染撒嬌。
幾人在走廊上聊了一會,萩原研二就接到鬆田陣平的電話,說是手頭上的工作已經處理完了,於是和同期們揮手道彆:“我們去找小陣平了,回見。”
六年的牢獄生涯,足以磨滅一個人眼中所有的光。
羽川緒出獄時,她原本光滑細膩的皮膚已然變得粗糙,神情也黯淡了許多。
剛畢業那會,她總是打扮得光鮮亮麗,濃妝豔抹;如今不過三十歲的年紀,她就變得死氣沉沉,滄桑宛如飽經風霜的老人。
她不止一次地後悔,當初為什麼鬼迷心竅,為了那點錢去當情婦,明知道桃井雄嶽殺了人卻不敢報案,還在他第二次犯案的時候幫忙處理屍體。
剛出獄的人沒有多少錢,日本的出租車車費又貴,她隻能選擇乘公交車。車輛從馬路上疾速駛過,一座宏偉的建築物漸漸出現在視野中——東京警視廳。